嚴良微眯了一下眼:“你是說駱聞不當警察了?”
趙鐵民略顯驚訝:“你不知道嗎?哦,對的,你比駱聞更早辭職,看來你果真對警察的事不聞不問了。”
“駱聞去哪了?”
趙鐵民搖搖頭:“不清楚,我聽寧市的朋友說,他辭職去做生意了,算起來也有三年多了吧。”
“他都會辭職去做生意?”
“是啊,現在各個都想著多賺錢,聽說當時他打辭職報告後,他們市局的領導各種挽留,還給他申請了高級別的人才房,結果他還是去意已決。好像說他手裏有幾項專利,又有幾項專家級的職稱,辭職出去,光是拿職稱和專利掛靠給別人,就能賺好多錢。”
嚴良歎息一聲,點點頭:“他大部分專利都是單位名義的,不過他保留了幾項微測量的個人專利,嗯……不過我一直以為他是個單薄名利的人,他選擇當法醫是出於熱愛這份工作,我想他辭職應該還有其他原因吧——也許就像我。算起來,自從我離開省廳後,就再沒和他見過麵了。他辭職了,嗯,可惜……真可惜。”
趙鐵民接口道:“是的,大好的專業知識,不用來解決實際問題,卻窩在學校裏教書,實在可惜了。”
嚴良瞧了他一眼,笑起來:“你都學會挖苦人了?”
“認識你這麼久,多少也學會一點。”趙鐵民拍了下手,道,“好吧,言歸正傳,你提的抓變態佬的要求,我答應了。現在你幫我想想凶手是怎麼樣不留下腳印的。”隨即,他把現場的細節逐一告訴嚴良。
聽完,嚴良沉默了很久,終於抬起頭,看著趙鐵民,道:“沒想到你會遇上這樣的對手。”
趙鐵民微微皺眉:“怎麼?”
“專案組成立四次解散四次,投入這麼多警力查了快三年,到現在連凶手的基本輪廓都沒有,這家夥的反偵察能力不是一般強。”
“是的,要不然我也用不著找你了。”
“可是他卻偏偏留下一張‘請來抓我’的字條挑釁警方。”
“很囂張。”
嚴良搖搖頭:“我認為僅僅定義凶手囂張,是片麵的。凶手犯罪用了很多反偵察手段,顯然是不想被警方抓住。一起謀殺案中,如果凶手不想被抓,通常他的犯罪手段越低調越好。他如果不留下這張字,恐怕也隻是普通的命案,不會驚動到省市兩級警察,也不會由像你這個級別的領導負責督辦,投入的警力規格自然也少,對凶手本人自然也更安全。”
趙鐵民點點頭:“如果不是那張‘請來抓我’的字,這案子大概就放區分局負責,不會專門成立省市兩級聯合專案組。”
“他用很多反偵察手段,顯然不想被抓。可他留下這張字,引起警方重視,顯然又會增加他被抓的概率。這不是矛盾的嗎?”
趙鐵民思索片刻,道:“你有什麼看法?”
嚴良道:“我不知道,現有的線索無法進行推理,隻能猜測,而猜測不是我的強項。總之,警方如此高規格的陣容,三年時間抓不到他,顯然他是個高明的對手。高明的對手犯罪中的每個動作,一定有他的用意。”
趙鐵民摸了摸下巴,道:“先不管他的用意了,我需要先弄清楚他怎麼把人拖過綠化帶不留腳印的。”
嚴良道:“把人拖行幾十米不留下腳印,倒不是沒有辦法,隻不過,我想不明白凶手為什麼非要把事情變得這麼複雜。”
“你有什麼辦法?”
“現場的限製條件很多。首先,凶手是人,不會飛。其次,綠化帶是泥地,隻要踩上,必然會留下腳印。凶手拖行屍體的辦法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凶手確實從綠化帶上走了;二是,凶手並沒從綠化帶中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