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民噓了口氣,這說來說去各種可能性都有,純屬扯皮,啥結論都沒有嘛。

他想了想,又道:“整個拖行痕跡中,隻留下一個人的腳印,現在證實這腳印是凶手的,而不是死者孫紅運的。也就是說,孫紅運在綠化帶旁邊小便時,遭到襲擊,此時他直接被凶手殺死了,否則拖行中肯定會留下他赤腳掙紮的腳印。而不是他被拖進水泥地後,才被殺死的。這個結論沒問題吧?”

“沒問題。”

“那麼另一點,水泥地上刻著的字,壓根不是孫紅運留下的,而是凶手寫的。凶手在水泥地上刻字,然後把石子塞入孫紅運的手裏,偽造成孫紅運死前留下來的。”

陳法醫想了想,點點頭:“沒錯。”

“新的疑問擺在我們麵前了,凶手為何要借孫紅運的手,寫下‘本地人’這三個字?”

陳法醫茫然不解地搖搖頭:“不知道,這個問題就像凶手為何要在死者口中插根利群煙一樣,想不出可能性。”

趙鐵民歎口氣,閉眼想了會兒,又睜眼道:“我能想到的可能兩種,一是凶手不是本地人,故意留下這三個字,讓我們偵查方向轉向本地人,這樣他會更安全。二是凶手就是本地人,他是個內心特別自大的瘋子,覺得我們警方一直抓不到他,想給我們警方留些提示。唔……這兩個可能性也都是扯皮,說了等於沒說。”

陳法醫猶豫著道:“那接下去我們怎麼辦?”

趙鐵民頗顯無奈道:“還能怎麼辦?隻能先找出當晚的那個變態佬,看看他會不會跟凶手有關了。”

打發走陳法醫後,趙鐵民重新陷入了思索,現在對直接抓捕凶手一點方向都沒有,今天的調查結果顯示,凶手對案發現場進行了多處偽造,能偽造現場留下來的線索的凶手,那注定不是一般人了。

盡管幾個點的偽造被他們識破了,可是其他發現的線索是否也是偽造的呢?如果是……甚至如果發現的所有線索都是凶手偽造的——趙鐵民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心情煩躁地抿抿嘴,轉而重新翻看起關於變態佬的所有卷宗,又看了幾遍他親自去問的那名當晚被侵害的劉女士的筆錄,那天他就有種感覺,這份筆錄有問題,但想來想去想不出問題究竟在哪。現在他連看幾遍,心中始終還是覺得不對勁。

他把卷宗放到一旁,把每起報案人做的筆錄形成圖像,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當再度回憶劉女士的筆錄時,他一個激靈挺起身。

沒錯,筆錄確實有問題!

他連忙把所有筆錄翻開來再次比對過,問題出現了!

以往的筆錄中記載,那名變態佬每次猥褻完女性後,都拿著刀子對著被害人口頭威脅一番,然後囂張地大搖大擺地離去。唯獨這最後一份,也就是案發當晚的那次,劉女士描述那名變態佬在猥褻完後,顯得很慌張,連忙逃走了。

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讓他很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