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順著河走,河水清澈,魚群淺遊。河水在快進城的時候繞了個彎,躲開了鎮子,不過一條人工河還是把河水引入城鎮。我們進入城中,不確定這是不是就是徽州城,但這個城的規模著實不小。從進城開始,染坊,醬場,書院等等,一個大鎮該有的場所一個不少,馬頭牆一個比一個高,祠堂一個比一個氣派,青磚小瓦的院落比比皆是。
在這由黑白二色構成的城鎮中,唯獨缺少了喧囂。我曾以為噪雜喧鬧是那麼的讓人生厭,但這個小鎮,我希望它此刻能打擾我的,販夫走卒的叫賣聲,結群頑童的追逐聲,梅雨落瓦的敲打聲,三十六樓的叫客聲,再不濟雞鳴狗吠,軲轆碾過青石板街的鬧聲也好,哪怕是一絲人間煙火的聲響,此刻都能讓我感動。然而這些並沒有,我不禁低落,看著路邊的一棵大柿樹,老樹或許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但它給不了我,這粉牆青瓦注定要帶著遺憾老去。
大概快到鎮中心的時候,我們轉過一個牆角,上了一座石橋,石橋下的水就是引來的河水。過橋以後我們往水的下遊走,打算如果這裏沒異常就沿著水路出鎮子。走了沒一會兒,我們到了一個小碼頭,這個小鎮中心竟然還有碼頭,看來這個鎮子在古代地位不會低。
碼頭有三條水路,一條就是我們沿路走來的這條,另一條不知從哪裏引進來或是流進來,幾乎與我們來的這條垂直,兩條交彙流向下遊。這個碼頭被人為加寬過,不然兩條河的流量再大也不會形成我們眼前這個七八畝的塘麵。塘麵上橫豎一共七八條木板橋,把塘分的顯得小了很多,幾隻小船橫在木橋邊。
我真想跳進一隻船裏躺上一覺,但理智告訴我這裏是仙界,麻煩找來不是被宰一刀就能搞定的事。
我們沿木橋過塘,剛過一半,該來的終於來了。腳下的木板一動,我們三個同時反應過來,“對麵。”我話音剛落,秀秀在前麵已經衝了出去。但我們明顯是進了圈套,秀秀一步踏出去,木板橋登時塌陷,幸好是木板,秀秀踩著木板又跳了回來。
我們快速退了回去,站在岸邊觀察水裏的動靜。水裏沒什麼特別的,就在我們剛剛走過的木板橋的橋墩上,抱著一隻鬼。那鬼也沒什麼特別的,渾身幹枯,膚色黑青,衣服幾乎全爛了,不像個厲害的角色。可接下來,我們的臉色就難看了。平靜的水麵突然出現一圈漣漪,另一隻鬼從水裏冒出了腦袋,很快又有一個腦袋冒了出來,接著像春筍一樣,鬼腦袋一個接一個不停的冒出來。很快水麵上黑壓壓的全是腦袋,烈日下模樣陰森至極。
“鋒塔帶了嗎?”我問秀秀。
“怎麼可能,最快也要半年才能做出另一個。”秀秀在這些腦袋上看來看去,試圖找出什麼破綻。
就在我們說話之際,靠岸的鬼開始往岸上爬,而且行動迅速,轉眼已經到了跟前。這種規模的量雖然大,可畢竟是小鬼,秀秀不可能十八般武器丟上去,就拿出鞭子一個一個的抽。我也不可能招他們上身,三魂出魄隻打那些靠近我的。倒是付生狼入羊群一般應付的得心應手。
我們邊打邊退,打倒的水鬼也不見少,可感覺卻是越打越多。我們一邊打,塘裏的水鬼一邊出,而且出的比我們打的多,繼續下去的話我們遲早要輸在體力上。按理說這些水鬼應該是無意識的,並且會相互攻擊,而現在竟然合作起來目標一致的攻擊我們,背後肯定有人驅使。
三魂出魄還是有一定威懾力的,攻擊我的水鬼明顯沒有秀秀和付生他們的多,我趁機掃視一圈水麵,果然發現有隻鬼不一樣。它停在水中央,半隻身子露出水麵一動不動,看著別的水鬼前仆後繼的撲向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