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那個恐怖的傳說之後,順平顯得有些疲憊。當他把雪停的消息告訴羅飛和空靜的時候,他的臉上並沒有任何喜悅的表情。
“我累了,我得回屋歇會兒。”他有氣無力地說著,然後轉身,獨自走出了屋門。
羅飛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對空靜說道:“你們寺裏,這個順平也算個人才了。”
“是啊。”空靜的話語中頗有些無奈的意味,“他處事果斷,又有一身好功夫,僧人們都服他,現在寺裏的大小事務,其實都是他在處理。我這個住持的位置,遲早是要給他了。”
“哦?他會武功?”羅飛不禁又朝著順平離去的方向多看了兩眼。果然,雖然連續兩個晚上沒休息好,已經顯出疲態,但順平的步履仍較常人輕盈得多,這從留在雪地上的那些輕淺整齊的腳印便可以看出些端倪。
空靜此時也有些支撐不住了,連連打著哈欠,的確,對這樣一個老人而言,這一天多來發生的事情足以讓人心力交瘁。
一天多來,這小小的寺院中竟有四人先後死亡,除了一些詭異離奇的傳言,羅飛至今沒有掌握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他繼續在空靜屋裏待著也沒有什麼意義,於是他就勢起身告辭,回到了前院的客房中。
說實話,羅飛自己也開始覺得腦力不濟,需要休息了。他決定先放鬆心情,好好地睡它一覺再說。
寺裏的其他僧人也大都作了和羅飛同樣的選擇。昨晚之前,他們還被“無頭鬼”和“凶畫”的傳言攪得人心惶惶,經過昨夜的恐怖事件之後,大家的態度卻冷淡了下來:事實出現在眾人眼前,討論和猜測已經沒有必要了。每個人都把深深的恐懼埋在了心底,戰戰兢兢卻又無可奈何地靜待著事態的進一步發展。
好在雪已經停了,後援力量在兩三天後應該就能上山。雖然就目前山上的形勢而言,這有些遠水不解近渴感,但多少都給了恐慌中的眾人們一些希望。
在這樣的特殊狀況下,早課被取消了。枯木寺在一種令人窒息的寂靜中度過了羅飛到來後的第二個上午。到了早上十點鍾左右,夥房的幾個僧人率先走出了寢室——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飯還是要吃的。
羅飛也在不久後醒了過來。經過沉沉的一覺之後,他覺得自己的大腦清醒了很多。美中不足的是肚子開始“咕咕”地叫出了聲。他起身下床,推門走到了院子裏,一股淡淡的飯香立刻強烈地刺激起了他的食欲。
羅飛順著這股香味徑直向後院的廚間走去。廚間門口,一個火夫打扮的僧人手持掃把,正罵罵咧咧地向著屋頂發泄著怨氣。
羅飛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隻見一隻黑黝黝的野貓迅捷無比地在屋頂上穿梭了兩下,然後便消失不見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和我們搶食吃。”那僧人憤憤地說著,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看著野貓離去的方向發起愣來。
羅飛走到他身邊,問道:“師傅,午飯還有多久能好?”
那僧人還惦記著野貓的事,沒有答話,自言自語地說:“還是它好,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來無影去無蹤,連個腳印也沒留下。”
羅飛驀地愣住了,如同在黑暗中突然燃起了一星火光,僧人的話強烈地衝擊著他的思緒,他甚至激動得要忍不住大叫起來。
“有梯子沒有?快去給我找來!”他扳過僧人的肩膀,急切地說著。
“什麼?”僧人一時間還沒回過神。
“梯子。我要到屋頂上去。”
“可是,你現在上去也不可能追到它了呀,它早跑到山裏去了。”僧人詫異地看著羅飛。
“你知道什麼?”羅飛板起了麵孔,“讓你找你就去找!”
僧人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肅性,連忙答應了一聲,向著正殿方向跑過去——估計那裏就是梯子存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