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歸途(1 / 2)

正在月下踱來踱去,突然從梧桐樹後麵閃出一個高大的黑影,我驚叫一聲,被來人撲到在地,捂住口鼻。那人湊上來,食指放在唇邊豎起,示意噤聲。我才看清楚那人是齊杏。“齊杏,你怎麼來······”

“四處找你都找不到,你怎又來到這裏?嫌死得太慢?”齊杏搶先訓斥道,聲音響亮。我示意她小聲些,將她帶入室內。齊杏邊走邊喋喋不休:“害得我們好找,顏如四處找你,連河水都搜尋過,怕你跌進水中溺死,哭哭啼啼,你如果出事,我們怎麼向宇臻交待······”

聽到顏如姐姐待我如此好,我十分感動,幾乎落下淚來。感動之餘,還記得讓齊杏趕快去通知宇臻,要他小心,路上會有埋伏。齊杏大驚失色,問:“誰告訴你的?”我隻得快速說了消息的來龍去脈。齊杏聽後說:“在歸途中設下埋伏才是子晗的做派。”

“齊杏,你趕快去吧。他們不會這樣輕易讓宇臻回宮的?”

齊杏正待要走,外麵卻傳來:“楚姬娘娘駕到!”

我慌忙將齊杏推入室內藏起來,整理衣衫叫人迎接楚姬。此時,楚姬已經進門。

“深更半夜,你們不睡覺,還在這兒嘀嘀咕咕幹什麼!”楚姬厲聲道,已經在廳堂內警覺的巡視,她的目光轉向帷簾後,又從帷簾後轉向床榻之下,像一隻野貓一樣用力嗅著,似乎能聞到什麼蛛絲馬跡。

“不知楚姬娘娘深更半夜駕臨陋室,有何貴幹?”我行禮道。

楚姬長袖淩空一甩,從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手臂背向身後,長長的眉毛豎起,咬著牙齒,像發怒的豹子,要把我齧碎一樣:“哼,我早就看你們這裏鬼鬼祟祟,有個人來到這裏,特來查探。”

大家聽到如此,都有些驚慌,蘆斐還緊張得發起抖來。

“庚優,去給楚姬娘娘看茶。”我吩咐道。

庚優應聲,趕忙往內室去,卻被楚姬攔住。庚優也驚慌失措,楚姬的臉貼近她,看得出她在竭力鎮靜下來,兩手交握,屏息凝氣。楚姬疑惑的查看四周,命令我們站著不動,久子和其他侍女們已經開始在屋內搜尋,把衣服被子從櫃子裏翻出來,扔到地上,甚至連銅鼎裏麵都找遍了。衛士們在外麵守著,戈矛在手,氣勢洶洶。

很快,五大三粗的齊杏被翻出來,拉到大家麵前,跪在地上。蘆斐緊張得大叫。我的心砰砰亂撞,撞得胸口非常疼痛,我閉上眼睛,等待被楚姬發落。

“這是誰?”

“回楚姬娘娘,是臣女乳娘。”我不想放棄最後一個獲救的機會,回答道。

“乳娘?”楚姬俯下身子,尖尖的下巴仿佛要低下水來,疑惑的目光在齊杏和我之間迅速穿梭。

“是。自臣女母親去世,便是這乳娘一直照看臣女。因乳娘年紀高大,偶爾會犯癡狂症,滿口胡言亂語,四處遊走,臣女念在受她照顧多年,一直把她帶在身邊。”

四周一片死寂,屋內人們如冰封一般,戰栗不止,我盡力低頭斂眉,做出一副沉又愧對大家的樣子。齊杏低頭,不說一句話。

“管好你的人,下次再這樣,小心治你擾亂宮廷之罪!”楚姬怒氣衝衝,長袖一揮,衣袂飄飄,帶著一群有備而來的宮女如風而去,兩旁的衛士也按下刀劍,快步跟隨其後。

我望著他們的背影,長長籲一口氣,原來楚姬是來搜尋八王子的,想必是八王子這幾日沒去找她,她懷疑是來我這兒了。

齊杏從地上站起,衝我吼道:“誰是你乳娘,以後說話慎重些!”說完已躍出門外,幾步便消失在夜色中。

暄騰半夜,大家都疲憊至極,昏昏沉沉的睡去。聽著大家的微弱的鼾聲,我的心也隨齊杏飛到宮外。

因有事情記掛,夜不能寐,早早便起床;茶飯不思,不覺消瘦許多,連腰間束帶都寬鬆不少,餘出很長,足以繞腰中兩圈。蘆斐與麒茉年幼,難免貪睡,直到太陽徘徊在東南方,才懶懶爬起。景福清早和庚優去西宮領封禪要穿的衣衫。外麵還是絲毫沒有消息,不知道六王子安全沒有,出去打探消息,刺探消息的情報戍衛還沒有來。

回到桐居,卻見不經常與人來往的金霓坐在榻上等候。金霓的美貌非凡間所有,定是天上仙靈誤入人間,唇紅如檀,鼻子嬌小玲瓏如瓊瑤美玉般白皙,梨花般蕩漾風姿的臉龐,纖細的腰身如楊柳輕盈又靈動,我一女子見她尚且覺得如清風撲麵,更何況男子?再加上金霓為人不張揚,凡事小心謹慎,謙恭知禮,與人為善,不似其他王公子弟,專橫跋扈,所以一直敬佩金霓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