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過。”如果不是顧惜惜,今晚他也不會想到要抬頭望一望天空。
“想也知道!”他的回答在顧惜惜的意料之中,也就沒覺得奇怪了。其實像現在的都市人,一年四季都是步履匆匆,上班對著偌大一方辦公室連太陽都曬不到,下班擠公車擠地鐵或者開車,回家的人基本就對著幾十平方米裝了防盜窗防盜門的屋子,有夜生活的人多半進了各種富麗堂皇紙碎金迷的酒吧夜總會消遣,能像他們現在這樣手挽著手悠閑漫步在大街上的成年人情侶屬於少數,會抬頭去望天的更是少之又少。畢竟會有這種閑情逸致的,大都隻出現在尚未離開校園的學生之中。
易楓現在就有一種回到學生時代的感覺。那時候他也曾和前未婚妻徐謙雅這樣漫步在校園裏,隻不過那時他的心思全部在學業上,對她敷衍的態度多一些,用一個被人用爛了的成語形容就是“貌合神離”。他心裏清楚,這也是當年徐謙雅堅持要出國留學,並且一留就是十年的原因之一。她對他說,她有她的理想和堅持,她想要一個溫柔體貼的愛人,而不是一個政治婚姻下相敬如賓的模範丈夫。他理解她的想法,所以也支持她出去留學。
“在想什麼?”顧惜惜發現他有點兒走神,搖了搖他的手問。
“想學生時代的事。”
“是想當年和前未婚妻漫步在校園中的事吧?”事實再一次證明,顧惜惜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十分明智的選擇不接話。
她不依,追問:“那你覺得,跟我漫步,和跟她漫步,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
“沒有可比性,你是我妻子,她隻是世交。”
“真的假的?”
“你說呢?”
“讓我說的話,不管如何,你已經蓋章畫押,從今以後就是我的人了。不管她有什麼,都不關咱們的事!”
“正如你所說。”他不禁又捏了捏她的鼻子,另一隻手主動牽起她挽在他臂彎裏的手,朝還未打烊的顧家花店走去。
顧媽媽正準備要打烊,兩人到來剛好幫她收拾擺在店門口的花材。易楓還幫忙拉下卷簾門,然後三人一起走回家,從頭到尾他也沒說起關於周家俊的請求的事。
夜裏,因為不好意思,顧惜惜還是睡在顧媽媽的房裏,而易楓仍然獨自睡在她的閨房中。
第二天,易楓如常去檢察院上班,顧惜惜在家裏寫了一上午的小說,下午就去人民醫院拿了他的檢查報告,確定他身體各項指標沒問題後就放了心,決定回家繼續寫存稿,結果卻在小區樓下碰到了周家敏的母親趙慧珠。
趙慧珠一來就向她表明了來意,希望她和易楓離婚,並想辦法說服他和周家敏結婚。她說:“隻要你能讓易楓和我家小敏結婚,我可以答應你任何要求!錢,工作,地位,房產,這些我通通可以給你,甚至可以給你找一個不輸給易楓的丈夫。”
顧惜惜覺得自己這個月肯定在不知不覺中和狗結怨了,不然為什麼總會有一盆接著一盆的狗血向她砸過來?讓她有種應接不暇,仿佛成了八點檔狗血劇女主角的感覺。
她對趙慧珠堅決地搖頭說:“趙女士,你與其在這裏做我的功夫,不如去好好勸勸你女兒想開點。世界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你女兒現在最需要的不是易楓,是她自己要學會麵對挫折!”
她很無法理解周家敏的思維,如果是她遇到這種事,她會十天半個月不敢見人,會惴惴不安,會去找罪魁禍首麻煩,但決不會做出自殘這種事,又沒有受到實質的傷害,又何必尋死,如果人人都像她一樣,這個世界上早就沒幾個活人了。因為無法理解,所以她也不會去同情。
趙慧珠見她油鹽不進,眼中微有不悅,打量了顧家這三室兩廳一圈後,又說:“顧小姐,你有什麼樣的要求都可以提出來,隻要合理,我都可以答應你!”
她眼中隱隱的鄙夷讓顧惜惜看了十分不爽,微笑說:“不好意思趙女士,我沒有要跟你提任何要求的打算,你也不要覺得我像是那種捉住你就獅子大開口的人。別說周家有的我一樣不缺,就算我真的缺了什麼,也不需要用我的老公來換。如果你沒別的事,就請你離開吧,我還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