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紫雪瞧了他一眼,徑自拉著菱兒坐下,勾著唇角睨著他,款款笑道,“夏當家倒是福大命大!恭喜!”
夏景陽的視線掃過含羞帶怯的菱兒,直直落在紫雪那張嬌顏上,眸中閃過一絲驚豔,隨即單手支顎,淡淡笑著,“沒想到先頭在錦華樓呼風喚雨的小公子竟是位絕美女子,倒讓在下失禮了。”
紫雪冷睨這他,嗤笑道,“憑夏當家的才智機謀,怕是早就發現了吧?!”
夏景陽勾唇一笑,不置可否。
“今兒早上便聽人說起夏當家醒了,夏當家畢竟是王府中的客人,便尋思著與菱兒一道來看看。”紫雪將躲在身後的菱兒拉出來,指著菱兒手中的果籃子,笑道,“這些果子都是菱兒剛從樹上摘下的,新鮮爽口,夏當家
不妨嚐一嚐。”
夏景陽看了眼籃中的果子,唇角一掀,挑眉而笑,意味不明的道了句,“那便多謝小姐這般惦記著在下了,能得小姐的芳心一顧,在下可真是三生有幸。”
此話一出,菱兒麵色一滯,怔然的看著紫雪,隨即垂下頭,咬唇不語。
紫雪瞧了眼菱兒,深知她是誤會了,這男子說話如此輕浮,真是惱人!本是遂菱兒的心願來瞧瞧她整日心係之人,哪知竟好心辦了壞事,當下心中懊惱不已。
“夏當家怕是誤會了,先頭便說了,夏當家是王府的客人,我們做主人的於情於理都應該來看望身受重傷的客人不是?”紫雪雙眸冷冽,皮笑肉不笑的說著。
隨即撿了個還沾著水珠的果子,款款走到榻前,“果子新鮮,夏當家嚐些吧,可別拂了我們的心意才好。”
夏景陽細長的眸子始終未離開眼前的人兒,紅豔的果子靜靜的躺在那隻素白的玉手中,紅白相印,美得耀了他的眼,顫了他的心弦。
怔然的接過她遞來的果子,癡癡地瞧著那張如玉的容顏,心生異樣。
紫雪眸光一凜,狠狠瞪了眼輕浮的男子,勾唇冷笑,“果子送到了,心意也送到了,那便不打擾夏當家的清休,告辭。”
說罷,也不待夏景陽有何反應,置下果籃,徑直拉過一旁垂首不語的菱兒昂揚而去。
夏景陽瞧著消失在門口的俏影,鳳眸微眯,唇間勾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意。
“朱黎!”
“是,當家。”立在門口的朱黎聞聲進了房間,恭敬應道。
“可有了結果?”夏景陽細細的瞧著手中的果子,淡淡問道。
“王府上下守口如瓶,沒查出什麼結果,隻知曉紫雪姑娘雖是府中的千金小姐,是段王爺的妹妹。”朱黎如實稟報。
夏景陽鳳眸一凜,冷笑道,“東興皇尚有一女,早在兩年前便已婚配,這女子定然不是東興皇的女兒!”
朱黎瞧了他一眼,沒有接話。
夏景陽咬了口手中紅豔的果子,細細咀嚼起來,卻頓時白了麵色,額上青筋直冒,吐了嘴中的果肉,眸光森冷,咬牙吼道,“快去拿水!”
朱黎不知何事,怔了怔,轉眸間卻瞧見那紅豔豔的果子上赫然蠕動著半截青蟲,當下變了臉色,一麵拔了腿去倒水,一麵暗自思躇著。
夏景陽接連漱了十幾次口,才連哧帶喘的癱在榻上,雙拳緊握,黑著俊臉,渾身冒著嗖嗖的寒氣!
那女人,她定是故意的!
直到暮色漸起,玉兔東升,段擎宇才回到王府,聽得賀輕揚的稟報,便徑直去了夏景陽那裏。
“景陽兄,身子可好些了?”段擎宇負手信步走進屋內,淡淡問道。
夏景陽此時已精神了許多,閑適的坐在椅上,隻是麵色難看,眉宇成結,讓人瞧著便知他此時心中不爽利。
“好多了,讓王爺掛心了。”夏景陽收了臉色,淡笑道。
段擎宇坐於他對麵,掃了眼桌上紋絲不動的飯菜,挑眉問道,“景陽兄怎生不用晚膳?莫不是飯菜不合胃口?”
夏景陽聞言,麵色又陰了下去,“倒不是不合胃口,隻是病了這些天,嘴中淡乏,食不下任何東西。”
段擎宇眉宇微蹙,看著桌上的青菜素粥,淡然道,“都是些清淡飯菜,景陽兄少食些吧。”
“不,不用了。”夏景陽嘴角一抽,睨著盤中綠綠的青菜,又思起那半截青蟲,心中一陣泛惡,臉色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