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一股怒火在易小綰的心裏升起,她想起七年前,這個少年無助地來找她家找長生,她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後來這少年不見了,長生也不再說起,難道當初,是長生逼著他賣掉自己的陰靈嗎?
易小綰的身體仿佛間成了一片風中的葉子,禁不住顫抖,她雙手撐著沙發麵,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她看著李庭玉,控製著自己憤怒的情緒。
李庭玉不知其中的事情,再一次簡明扼要地把當年的事情以及現在的問題竹筒子倒豆子似地對易小綰說了。
易小綰眼前仿佛被人罩了一層毛玻璃,頭頂的吊燈還有白色的天花板在她眼前旋轉起來,她隻覺得頭暈目眩,自已的腳不是落在地板上,而是在天花板上行走,她的身體變得飄飄忽不定,就像一片羽毛。
“阿姨,阿姨,你沒事吧?”庭玉終於發現小綰的失控,一隻手搭上易小綰的肩膀,易小綰才凝了凝神,在孩子麵前她不能失態。她笑了笑,對他說道:“庭玉,你的事阿姨都聽明白了,你說吧,需要阿姨做什麼,你盡管說。”
李庭玉笑了笑,點點頭,拿出一張支票,遞到易小綰麵前,對她說道:“阿姨,這是一張一百一十萬的支票,我當時拿了鬼店一百萬賣了我未來五年的陰靈,我現在想贖回來,十萬是利息,我想請你把這錢交給龍叔叔,他不肯見我,我沒有辦法,隻能找你了,我唯一的心願就是贖回我未來五年的生命, 我知道生命可貴,用再多的錢也買不回來,所以,阿姨,這個忙請你一定幫我。”
易小綰心中就像火山爆發,無數熱流在她的心間流淌,她顫抖著手接過那支票,上麵的數字燙著她的眼睛,她輕聲說道:“沒問題,阿姨一定幫這個忙。”
李庭玉才千恩萬謝地離去了。
龍淩長生下班回家,他不知道,家裏有狂風暴雨在等著他。
天早就黑了,可是房間裏沒有開燈,黑漆漆一片,長生以為小綰在加班沒有回來,便自己打開了燈,燈光就像水一樣鋪滿了整個客廳,卻發現小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長生吃了一驚,走到易小綰麵前,對她說道:“小綰,怎麼不開燈?”易小綰抬起頭來,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她對他道:“長生,七年了,你一直不肯告訴我你在鬼店做些什麼工作,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嗎?”
長生心裏一陣緊張,然而他還是笑了笑,故作輕鬆地說道:“鬼店的工作你一早就知道啊,就是為人類提供幽靈伴侶啊。”
易小綰眼裏噴出怒火,她拿著那張支票塞到長生手裏,對他冷聲道:“李庭玉來找我了,他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他想贖回他賣掉的五年的陰靈。”
長生就好像被人在心頭敲了一記重錘,他定在那裏,手上的支票成了燙人的鐵片,易小綰低下頭,眼裏有淚水,長生走到她麵前,手足無措,一會他才說道:“小綰,沒錯,除了提供幽靈伴侶,鬼店還收購陰靈,但一般都是自願的,我們不會強迫任何人。”
易小綰抬頭看向他,“那為什麼李庭玉想收回他賣出去的陰靈,你不同意?”
長生低聲道:“這是靈界的規定,我隻是他的一個員工,我也沒辦法。”
易小綰不住地點頭,看著長生,對他說道:“龍淩長生,你真是變了,七年前,庭玉來找我的時候,我想著這孩子來做什麼,原來當初你答應他資助他讀大學,結果卻哄騙他,讓他賣掉了自己五年的生命,他被逼無奈,隻得答應了,現在他有錢想贖回生命,你卻不同意,長生,你看你自己這些年做的是什麼事,這樣的事情與謀殺人性命有什麼區別!”
易小綰的話輕輕的,可是一句一句卻像鞭子一樣抽在長生身上。
易小綰繼續說道:“對於鬼店,你一直瞞著我,不肯說半句,你對小玉都下得了手,她是你的朋友,可是你不管不顧,你對李庭玉下得了手,他當年還隻是一個孩子,長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你現在怎麼這麼壞,七年了,七年前我想要一個孩子,你不肯,七年了,七年時間,我都在你身邊,我覺得你是一個陌生人,我等著你給我一個解釋,可你就是不肯,七年,我一直這樣過著,沒有孩子,老公就像一個陌生人,背著我幹著殺人掠貨的勾當,七年,我一直在你身邊,是因為我愛著你啊,可是你呢,你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