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陸觀念意識極之傳統,隻確信唯有男丁,才傳宗接代。而女生外向,始終是外人。
是以在關乎著七裏溝未來重大前景和成百年投資的問題上,不可能會將女子作為候選對象之一。
牛大叔甚是失望,當然,他也理解這條規矩。
婉婉擁有著高貴血統,如果回到她族人的世界,前境遠大。但是她為了自己和一時意氣,最終選擇留下來。留在七裏溝這個窮地方,與回歸母族,成為一個高貴公主,際遇天差地別。從修為的提升上,婉婉要是回去,目前成為傳說中的九品強者不是難事,而並不是區區的四品後期。
是以他這個做父親對婉婉深之愧疚,聽到村裏要培養五品強者,婉婉應該是大熱門,再加自己說下情,她成為正式的候選者並不是難事。
豈知族裏會出現這一條硬性規定,如此一來,即使是林耀肯出手,都難以幹預。
他神情失望,長歎一聲:“我這生最大愧疚,就是委屈了這女兒!”
婉婉明明能擁有著更榮耀體麵的生活,但最終放棄這樣的機會,選擇跟隨自己這個父親留在這小地方,甘於平淡。這讓他這個作父親的內心,滿是愧疚。
林耀看著他遠去的失落背影,受到了感染。對於婉婉的愧疚,他絲毫不比牛大叔輕。如果有機會,他寧願用自己的名額,換給這位賢惠懂事的媳婦。但是族裏的規矩就是規矩,自己作為一族之長,不能破壞。
步入裏屋,裏麵已是弄好飯。
林家現今算是殷實之家,而且林耀是一族之長,為了麵子上不失禮,是以家裏買了兩個丫環。
婉婉正在和他女兒林清蓉正在說著什麼話,見他回來,登時起身行禮。
林清蓉搬過一張椅子,讓父親坐下,道:“父親,你這樣早出晚歸,不歇上半刻。若是林亙回來,知曉你這樣操勞,肯定不讓你再做這個族長。”
“沒事,有那件‘玳螳’的寶物,隻要浸泡半個時辰,我就能精神奕奕。”
林耀享受這個大女兒的捶肩,罵咧道:“你不提起這小子還好,你說這小子都出去十多年,怎麼也不回來看一眼?我們這兩個老家夥不要就不要,婉婉他也沒心沒肺地置之不理。”
“爹,修武之途俱是這個樣子,沒年沒日,一閉關就是幾年。你別怪他,媳婦孝敬你,也是一樣。”
林耀歎口氣,道:“婉婉,前幾次,我遮遮掩掩和你說幾次,你佯裝聽不懂。我這次就明明白白地說,林亙這一去十多年,了無音訊。這麼多年,作為家人,我們總要知曉他的一些音訊。修武大道,忘乎所以,這是正常之事。但十幾年不回家一趟,說不過去。別人結婚這麼早,孩子早能打醬油。你不急,爹娘急。他既然把息符給你,召不召他,本來該你決定。但是你這人心軟,總是為他人著想,忘了自己。所以爹爹我,隻能越俎代皰,替你拿這個主意。”
“這不是為你自己而召他回來,而是為我們倆老把他召回來。我們做爹娘十幾年沒有見到兒子,這份想念……”
婉婉臉露猶豫,從她自己內心,無疑是非常希望將林亙召喚回來。但是林亙將息符交給自己時,叮囑有要緊事,才將息符捏爆。而眼前無事將他召回來,那……
林清蓉道:“這次爹說得有道理,婉婉,十多年沒見,你就當我這個姐姐想見他,將他召回來。”
以婉婉的柔軟性子,要想她將林亙召喚,隻能以大義壓製他。
此時的林亙,並不在天邊海角,而是站在外麵。
他將裏麵的說話聽得清清楚楚,一股愧疚的心緒仿佛浪潮地湧上胸膛,拍打著他的脆弱的情感。
“自己太自私了。自己的修武之途,並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而是飽蘸了父母妻子付出的心血和感情。自己專心追尋武道,但是這裏的家人卻苦苦等待自己十五年,即使心底充滿牽掛充滿思念,也都隻能強自壓抑住,生怕驚擾自己。自己為了自己的武道,犧牲了最重要的人的關愛。我林亙太錯了……”
“亙……亙兒……”
正在此時,他娘親從側旁的裏屋出來,看到傍晚下這條人影,先是一怔,然後喜呼。
“娘親。”
昏暗光線下,林亙看見娘親因為年歲而那蒼老了許多的臉龐,以及臉上皺紋流露出來的滿滿歡喜,大步而上,將瘦小的她緊擁在懷裏。
帶些哽咽的聲音:“娘親,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