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亙身在“亙古之舟”,如箭似弦,向前奔進。
自從找到幾種高階的材料,經過升級“亙古之舟”的速度比之前升上近倍,而舟內的空間也是闊了三四倍。
“蕭家肯定是布置好陣容,等待我鑽入局內。我若是直來直去,必然是有命去而沒命回。”林亙雖然急著前去救回婉婉,但不是腦子一根筋,真的傻到去送死。
“我要想個法子,打亂蕭家的布置,這才有利用的混亂的機會。”他這一行,除了救回婉婉,還要最重要一點,就是給予蕭家重創,狠狠地給蕭家重擊,以挫其威風。
“大周聖上也定是對付蕭家,我倒可以叫其稍稍相助,讓蕭家尋不到自已蹤跡。隻要蕭家沒法知悉自已的蹤跡,危險性就降低不少。”
林亙暗自沉吟,麵對蕭家這頭已磨利牙齒的猛虎,他不得不謹慎地提前布置好對策,做好準備。
此行如履薄冰,一個不遜就會賠上性命。他此前冒險無數,遇到過不計其數生死險境,但是像目前這樣感受到巨大壓力,還是不多。
“林大哥,我父親真的是在天州?”
裏麵的謝茵忐忑不安而問道。
按理說,她多年和父親不見,她應該興奮才是,然或許正是長久的不見,讓她產生陌怯。霍然有些忐忑。
“恩,當年我在天州和他暢敘過,如無意外,他應該還在那裏!”
“林大哥,我都記不起我爹是什麼模樣。惕隱宗有著他的畫像,但我總覺得那畫像上的他不像……”
林亙嗬嗬一笑,知道她是心理作用:“你別緊張,這是你親生父親,又不是對頭。上次我和他相談,他多次問你姐弟的情況,話語間對你倆極之愧疚。謝茵,你也別怪你父親,那是他受因素製約,沒法回歸小世界。試問天下間,除了滅絕人性的蕭家,哪個父母不愛自已的兒女……”
“我也不是怪他。”謝茵訥訥道:“隻是在我很小時候,他就離開,我幾乎忘記他的容貌。雖然後麵,我和謝立到處找他,但總覺得這是習慣使然。對了,林大哥。你說他還能記得我的模樣不?”
林亙側過目光,對著她小臉,一副認真端詳的模樣。
旁側的瑩兒插話道:“當然不會記得。你之前是梳小辮子,整天流鼻涕的小丫頭,現今可是風華絕代的小美人。你爹又不會未卜先知,怎麼會預測出你數十年後的容貌》”
“你才是整天流鼻涕小丫頭!”
謝茵呸道。
林亙笑道:“女大十八變,想當年我見你時,雖然不像瑩兒說般。但也是差不多,粉嫩粉嫩的,和現今的大美女判若兩人。相隔久不見,隻怕我都認不出你,何況近百年沒有見過你的父親。”
三人說說笑笑,談了一會。
瑩兒忽然幽幽道:“小舅,我也想我爹和外公他們。我們上來三四年了,他們定然牽掛著我們。不知他們現今身體怎麼樣?”
“外公讓我們上來找你,一找就這麼多年還沒回去,希望他別擔心。”
她這一說,刺中林亙深處那被他刻意遺忘的角落。
霎時之前,舟內一片沉寂。
“不知不覺,上來大世界已六十年。當年說好隻要找到婉婉就回歸。但是漫長年歲過去,自已依然沒有進展。六十年,足足一甲子。一對父母足足沒有見兒子六十年,不用想,也知道他們的深厚牽掛。而且大世界此行,險境重重,更加加深他們的擔心。兒行千裏母擔憂,自已上來多年,信息沒法傳遞下去。父親就不說,以母親對自已的疼愛和惦念,必然夜夜都難以入眠。”
他眼前浮現起母親那鬢白的發角,眼眶漸漸有些發熱:“我不孝呐!都這麼大年紀,本應該是家裏的支柱,讓他們省心。然還是陡然讓他倆老不安心!六十年,物是人非。別人的家裏俱是熱熱鬧鬧,而自已家裏,卻隻有兩老獨守空屋。他們是多麼羨慕那些兒孫繞膝的同輩,是多麼渴望兒子也能別人一樣,給予他們普通人都有資格擁有人倫溫暖!”
“……我實在枉為人子!”
瑩兒見到林亙久久不語,忐忑地瞄向謝瑩,目光像做錯事般詢問:發生什麼事。
謝茵卻是狠剜她一眼,她對林亙了解甚深,最了解他肩膀的沉重壓力。
盡管林亙掩飾得密不透風,將自已最脆弱的部位藏於最深處,將那無形的壓力,故意以一種驍勇的魯莽去掩飾,但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林亙的內心感受
林亙從殞落神域出來,幾乎沒有停歇就前往天州。即使明知實力有限,可能會將因此而送掉性命,依然毅然決然。外麵對他這個動作,有著種種的推斷和解釋,但是實際上,原因隻有一個:林亙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