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窗中向屋外望去,大街小巷中都是人,夾著紅紙包的大包小包。街道上間或還有淘氣的孩童在燃放炮竹。
“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麼熱鬧。”我漫不經心的問如月。
“小姐什麼記性。今天是臘月二十四啊,是祭祀灶王爺的日子啊。”如月興奮道。
我這才想起,已經是快要過年了。滿街飛舞的輕盈雪花,白色的一片,卻有不可掩蓋的喜氣。
我一時興致大起,雙手闔上窗子,轉身對如月說,“如月,我們也出去買年貨。”
如月一聽,也是十分的興奮,取出一把二十四骨的紙傘,傘麵也是大紅,玲瓏的點綴著蘭草,正應了這新年的氣息。
撐著紙傘走在街道上,道的兩旁較平日裏又熱鬧了些。到處都是喜氣洋洋的叫賣聲。
我和如月嘻嘻笑笑的走在街上,不一會而手上便提滿紙包。
“小姐,那裏還有賣灶糖的。”如月舉著傘,興奮的伸出一隻手指指著前方。
“好,我們過去。”我淡淡笑著取出一塊碎銀,遞給賣灶糖的小夥,“小哥,給我幾塊灶糖。”
“好嘞。”賣灶糖的小夥麻利的包了四五塊灶糖,遞給我,“姑娘,您拿好。我們這的灶糖又香又甜,包您吃了還想吃。”
我接過灶糖,打趣道,“可是我不久就要離開京城了,就再也吃不到小哥的灶糖了。”
“姑娘不要這麼說,人生難料,沒準姑娘就想著我們這的灶糖,又再來長安一次了呢。”賣灶糖的小夥應道,隨即又招呼道,“我們這裏還有火燒、糖糕、油餅、豆腐湯,姑娘要不要看看。”
“好啊。”我往旁邊的攤子瞟了一瞟,“小哥每樣都給我拿一點吧。不要多,就兩個人吃就夠了。”
“小姐,我們幹脆多買一點。回去給大家都吃個飽。”如月看著灶糖小聲的說道。
“不用。”我擺擺手,“這麼重要的節日,不可能沒有人贈禮。買這些隻不過是回去讓大家嚐嚐鮮,誰還真當飯吃啊。到時,白白浪費了。”
“小姐真是節省。”如月吐吐舌頭,接過了遞過來的油紙包。
熱鬧的大街突然變得沉靜了,又或者說我忽略了身邊的全部,隻餘下突然出現在街上的一個人。這個人一襲白衣,飄然如雪。那一雙眼睛,如初見時一般。剔透、純黑,沒有一絲雜色,亦沒有溫度,也沒有感情。
上官沐居然也在長安!
“姑娘,你的找錢。”
我木木的接過找來的銅錢,一咬牙,拉起如月的手,“我們走。”
對於上官沐,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受,可以說是複雜之極。他救過我的命,我亦一度對他傾心,但他也是我諸多痛苦的源泉。所以,對於他,我選擇躲避。省去自己的許多麻煩。
如月也是反應極快,一掠之下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也馬上提著東西便帶我轉身,轉入一條偏僻的小巷。
雪似乎下大了些,繽紛的雪花旋轉飛揚。
我伸手接過一片,看它在掌心慢慢融化,然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嗎?”粗魯得近乎凶神惡煞的語氣。
我心中一緊。方才為了躲避上官沐而拐進的巷子,十分的偏僻。現在所遇到的狀況,八成就是被地痞流氓攔路打劫。
“小姐。”如月握緊了我的胳膊。
我抬起頭,打量著身前的四個男子,皆是身強力壯。我本來就是武功盡失,現在又是大病未愈,一點勝算也沒有。
如果單單是搶錢也就算了。我卻看見眼前的人眼中都充斥著****的光芒。
為首的漢子摸著下巴,撇著嘴笑。
“對不起,不小心走到各位大哥的地盤上來,還請海涵。”我微微頷首,說道。
“不要緊,跟著我們哥們回家就行。”為首的不懷好意地笑著,旁邊幾個漢子也都聽出話裏的****意思,跟著邪笑起來。
“小女子家中還有事,怕不能久留。”我便說著便看向身邊的東西。如果用珠簪,確實方便。不過如月也沒有服過解藥,而我所吃的那粒解藥估計也因為之前中了鶴頂紅的毒而基本失去了效用。這樣的方法完全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