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姐妹,也就栽在他們兩兄弟的手上了。”我笑著說道。
如月臉有點微微的紅,“小姐不要拿我說笑了。”
“都是要結婚的人了,還害羞。”我點點她的頭,“那你以後還怎麼過日子啊。”
如月的臉上又是一陣紅,映著紅色的嫁衣,煞是好看。滿臉都是甜蜜的幸福。
春天的草原是喜洋洋的,夕陽下,牧草連連,烹羊宰牛,圍著篝火載歌載酒。直至我們把羅利設推進了新婚的大帳。
但誰也沒有想到,剛剛從大雪中緩過氣來的草原,又陷入了大旱。
一絲風也沒有,陰山下的原野一片枯黃。一場百年不遇的大旱襲擊了草原,連著半年滴雨未落,入秋以後,草原已經像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在苟延殘喘。
部族裏已經宰殺了幾萬頭牛羊,人人都是表情凝重。抬頭看天,太陽像一團燃燒的火球放著灼人的光芒,令人頭暈目眩。這樣憂傷、這樣寂寥,這般說不出來的傷痕與,委屈。
草原上滿是怨聲載道,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挨上多久。
我閉上眼睛,心裏十分明白,這樣的大旱後,就要到了突厥和唐朝決戰的時候了。
“可汗,薛延陀部和契必何力部可汗來了。”一個小兵在段嵐的耳邊耳語道。
我看著段嵐,點點頭,與他一起走進帳中。
“左邊的是契必何力,右邊的是夷男。”段嵐輕聲說道。
“見過兩位可汗。”我輕輕行禮。
“這位就是王妃吧,上次在大營中見過。”契必何力說道,然後立馬轉入正題,“突利老弟啊,這些年來頡利一直在草原上鏟除異己,十八個部落首領中的十五個都換成了自己人,剩下我們這最強的三個部落,這樣的眼中釘肉中刺,他遲早是要設法拔除的,你我兄弟隻有抱成一團,才能躲過這一劫呀。”
段嵐笑而不答。
夷男也開口勸道,“這些年來你與頡利也是明爭暗鬥了好幾回。頡利下了決心今冬要南征,絕不能容忍留下我們這些心腹大患,除了結盟,我們已經退無可退了。”
段嵐歎氣,開口,“頡利騎兵十幾萬,我們加在一起也不過是他的一半,無法與之抗衡。”
話音一落,兩名可汗也陷入了沉默。的確,實力懸殊過大,幾乎無勝算的可能。
“可汗們好像都忘記了一個人。”我笑著開口。
“誰?”契必何力搶先開口。
“大唐皇帝李世民。”我一字一頓的說出來,“這個人一定會和我們結盟。”
“難道那李世民的野心比頡利小嗎?和他聯手就算能扳倒頡利,回過頭來,他豈不是還會和頡利一樣把咱們斬盡殺絕?”契必何力立馬反駁道。
我淡笑,“即便是趕盡殺絕那也是幾年後的事了,如若不找他,隻怕大家都過不了這個冬天了。”
契必何力住口,不再說話。
段嵐笑道,“唐朝的步兵雖沒有突厥騎兵善戰,但幾十萬大軍不容小覷。和他結盟的確是眼下唯一的辦法。”
“如果李世民假意結盟,然後把消息抖出來,讓我們先和頡利火並,他好坐收漁利。怎麼辦?”一直在旁邊靜默不語的夷男開口問道。
又是一陣靜默,在有關國之存亡的大事上,任何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不會。”我聽見自己堅定的聲音。
“為什麼?”我被這個問題問得愣住,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如此堅定。李世民曾經和我有約,以歪理爽約。唐朝也曾與突厥有約,也是違背了約定,我憑什麼憑著自己所知道的史實說李世民不會爽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