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彙報完畢後,車廂裏陷入一片安靜。
連正在開車的老王,也不由得透過後視鏡看一下我們的情況。我有些不知所措,是我的問題?
“陸總,彙報完畢,我說的不到位或者不夠詳細的地方,還請你……”
“趙羽白,你來遠馳多久了?”陸原辰打斷我,緩緩睜開眼睛望著我。
我被看的頭皮發麻,一頭霧水,不會因為我之前得罪了他,他要開除我吧?
“四個月不到……”
他沉浸了一會兒,“嗯,幹的不錯!”
我怔了一怔。
陸原辰繼續閉上眼睛假寐。恍惚中,陸原辰嘴角微微揚起。
莫名其妙!
突然我的手機響了。
媽媽打來的。
我按掉電話想在老板麵前表現得很敬業,很專業,工作期間不接私人電話。
手機繼續響。
我繼續按掉。
手機再次響起——
“你可以先接電話”他轉過頭看著我說。
“抱歉”,我按了接聽鍵。那邊立馬傳來媽媽的抽泣聲。
“羽白……”
“媽,怎麼了?”
“你弟弟……羽凡被抓起來了……”
心下一陡,弟弟從來都是乖巧聽話的孩子怎麼會——
“媽,你先別哭,怎麼回事?我現在就回去!”
媽媽哭哭啼啼話也說不完整。
中午正在家準備下午做包子的材料時,收到行政拘留家屬通知。說是羽凡因侵犯他人隱私權和他人財產。
弟弟今年畢業後在一家快遞公司做實習生,從基層送貨發貨做起。有個同事嫌棄工資低,總是會在無著郵件上動心思,拿去變賣,或者直接歸為已有。一直以來相安無事,便大膽了起來。
而這次他與弟弟到分擔中心分貨時,有一件沒有發件地址且收件地址不明,注明的是項鏈,而且是四五條。羽凡的同事家原來是做過和這一行沾邊的的小生意,想看一眼是否是真貨,所以強行打開包裝看到確實是黃金以後,動了歪念,弟弟試圖阻止,倒讓他把弟弟給說服了。地址不明本來就是說他做這樣的的事情不是一件兩件了,從來沒被發現過。指望著那一個月的工資,一輩子別想娶媳婦,於是弟弟也動搖了。
兩人變賣後,平分。卻不料,客戶找上門來,並走了法律程序,弟弟與同事必須接受賠償並受到法律製裁。
掛上電話,興許我的手機果真八丈遠都能聽到。
陸原辰立馬對老王說:“老王,轉頭上高速,去C市”
我顧不得別的,感激的看向他,他說:“別擔心,這件事還有回旋的餘地。”
我既心疼弟弟,又恨他不爭氣,別人三言兩語就被煽動了。聽他如此說,心竟不自主的安穩些。
“陸總,你不是要去綠地新城視察的嗎?”那可以不用送我了。
“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他平靜的說出這一句話,卻激蕩了我的心湖,為之不平靜。
“謝謝你”
“嗯”
一路上,我們沒有在說話,中途我打電話給任經理,說明我此次不能去量尺寸,需要暫時請假,希望他再派其他人前去,不要影響工作。任經理欣然應允。
A市與C市隔不過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平常我坐火車也就11塊錢,今天事出有因,我心有焦急,一個小時不到便下了A市高速。到家的時候,隻有媽媽一個人門口。遠遠的我就喊出聲來。
“媽——”
“羽白——”看到我後,媽媽像是抓住了一塊浮木。用羽青的話說,生了兩個女兒就是為了得這一個兒子,疼都疼心眼裏麵了。弟弟出了這樣的事情,她比誰都害怕,難過。
“爸呢?”
“他現在去找人了,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媽媽這才注意到我身邊的陸原辰。
陸原辰很有禮貌的說:“阿姨,你好,我叫陸原辰”
媽媽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心情去顧及其它。
我轉身麵對著陸原辰說:“陸總,今天非常感謝您,家裏有事,也不便多留您在這裏,以後有時間我一定會好好謝謝您的。”
陸原辰看著我,沒有以往的輕挑,沒有高傲的藐視,也沒有素來的冷漠的麵孔。此時,帶著溫情。仿佛我隻是他的朋友,然後淡淡的說:“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早點回來上班。”
我點了點了頭。
陸原辰向媽媽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後,便坐進車裏,絕塵而去。
我和媽媽去了一趟派出所,也沒有見到羽凡,隻說要看客戶是怎麼解決,如果那邊不妥協,這種事情有可能要一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媽媽一下子下支撐不住倒在我身上。
把媽媽送到家後,安撫一下她,並承諾她羽凡一定會沒事的。我決定去趟羽凡所在的公司,試圖從那個客戶入手,希望可以花點錢免去坐牢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