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盜東陵(1 / 2)

1928年正是軍閥混戰,國窮如洗的災荒年月,不屬於國民黨正規部軍的孫殿英部被蔣介石克扣糧餉。孫殿英的官兵已經半年沒有發餉,軍心浮動,常有開小差的事情發生。孫殿英自己也明白,若上麵再不撥糧款,恐怕開小差的更多,甚至有嘩變的危險。

“‘那個人’還沒有回來,真的要開始嗎?”馮養田筆直地站在孫殿英的書桌前,恭敬地問道。

孫殿英隨意地將手搭在桌麵上:“你們到底是聽我的命令還是‘那個人’的?”

馮養田冒了一頭冷汗:“畢竟‘那個人’能保護您的安全……”

“算了。”孫殿英揮了揮手:“再等半個月,如果他回不來就直接去。”

1928年7月8日,孫殿英在軍部召開緊急會議,宣布崩皇陵也是革命,是繼承孫中山先生的遺誌,為革命做出貢獻的正義之舉,並由馮養田宣布行動方案。

首先開赴東陵的是孫殿英的心腹譚溫江和旅長韓大保。

工兵營在陵寢各處連續挖了兩天兩夜找不到地宮入口。孫殿英聞此十分著急,立刻派了一個人到工兵營裏去支援。說是支援,實際上卻是孫殿英派來領導整個工兵營。

“你們這樣是找不到的。”那個人淡淡地對譚溫江和韓大保道。

“你又要什麼辦法?”韓大保有些輕蔑地看著眼前這個瘦高,話不多的人。

那個人遙遙地看著樹林深處:“找人問。”

“找得到人問還用得著你說?”韓大保冷笑著道“你少在這裏裝高深,不就是一條狗?誰不知道……”

話音未落,韓大保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身體轟然倒地,脖頸處噴薄而出紅色的血霧。

“髒了。”那個人皺著眉頭擦了擦墨綠色的劍身,抬眼看了一眼愣在那裏的譚溫江:“沒有時間了,去把地保找來。”

地保是個四十多歲的小地主,被帶來的時候滿臉討好的笑容,隻是一聽說是要為盜皇陵當“參謀”,頓時嚇得臉色蠟黃,兩腿直打顫,但又惹不起麵前這些軍人,隻好一邊擦著汗,一邊喏喏道:“陵寢麵積這麼大,我也不知道墓穴的具體位置,離此地10多公裏有個張石匠,曾經參加修築陵墓,興許還能記得地宮的位置……”

地宮那麼神秘,為什麼這個平凡的張石匠會知道?說起來,還有些故事。

當年慈禧入葬,在工匠中挑出八十一人留下最後封閉墓道,取九九之數。工匠們心裏明白得很,被留下的都會成為陵墓的陪葬,別再想活著出去。當時這個張石匠已經四十多歲了,前幾天聽見鄉裏的人帶信,說他老婆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可把他喜壞了,現在要他留下來,連兒子也沒看一眼就死去,心裏不是個滋味。正想著,突然腳下一滑,一塊大石頭砸在身上,當場就暈了過去。正忙碌的監工以為他死了,怕汙了金券,便叫人拖出去扔到荒山坡。張石匠醒來時發現自己不在陵墓工地,知道自己撿回了一條命,趕緊又驚又喜地跑回家。

這天深更半夜,張石匠突然被幾個軍人請到東陵來,他迷迷糊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人對他說:“說出慈禧寢宮的入口,就送你回去。”

張石匠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登時睡意全消,嚇得小腿肚子直抽筋,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連聲道:“這是……滅祖宗的事啊……”

那人目光一冷,道:“不說?”

張石匠在那人冰冷的目光注視之下,竟然嘴唇不停地發抖,半天都發不出一點聲音。

那人看到張石匠的反應,衝門口一招手。

門外進來幾個軍人,手中還提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孩。

張石匠一看那小孩,沒等那人開口,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在張石匠的帶領下,墓道口很快就被找到了,但道口被多層花崗岩獨得嚴嚴實實,石頭與石頭之間又用桐油糯米石灰獎粘固,一鏟下去之間泛起一點白印,比自然的山石還難鑿。

譚溫江和手下的軍人一時拿那些花崗岩沒轍,準備啟動炸藥把那些石頭給炸開。

那人皺了皺眉頭,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

就在準備引爆的當天,孫殿英親自來到了地宮入口。

“您怎麼來了。”譚溫江對孫殿英鞠了個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