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為什麼要我殺雞?”我看到兒時的我一臉恐慌地盯著麵前跑動的雞,對著老頭子道。
老頭子淡淡道:“我在教你生存技能。現在還有我在,如果我不在的話,你一個人怎麼生活?”
我哭喪著臉道:“我能不能不要殺?我今晚不想吃雞了……”
“你不想吃也得殺。”老頭子道:“今晚之前你必須把那隻雞殺了。有什麼不懂可以叫我。”
說完,老頭子拂袖而去,留下滿臉憋屈的我。
“爹……我真的不想動手啊……”我哀怨地喊著,希望老頭子能心軟放棄這個想法。
老頭子頭也不回,身影消失在轉角。
我盯著那隻雞,手裏舉著刀,卻遲遲不敢伸手去抓。
我怕,怕雞啄我,蹬我,怕我怎麼都抓不住它。
天色漸暗,各家都亮起了燈火。院子裏有些冷。我與那隻雞僵持著。它低頭啄食地上的沙土,我餓得肚子咕咕直叫,看了一眼站在房門前看著這邊的老頭子。
老頭子搖了搖頭,轉身進了房間裏。
“你行不行啊?”麻二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一臉嬉笑地看著我:“殺隻雞都不會,我說你再不下手,飯就冷了。”
我都快要哭了:“我真殺不了它……”
麻二歎了口氣,伸手一把抓住雞提了起來,捏著它的脖子就開始拔毛。
“你別折磨它啊!”我阻礙麻二道。
麻二瞥了我一眼:“你懂個屁!”說著把雞拔幹淨毛的脖子湊到我麵前:“天佑,動手吧。”
我搖了搖頭:“你幫我殺吧,我實在是下不了手……”
“老頭子叫你殺。”麻二對我道:“我這不算作弊。我說你是個男人嗎?就一刀你還怕?”
我咬咬牙,用到筆劃了幾下,看著雞哀求的眼神,我怎麼都下不去手。
“我說你就早點結束這隻雞的痛苦生涯行不行?”麻二不滿道:“你看它等死等得這麼辛苦,你幹脆點就給它個痛快行不行?刀往沒毛那地方抹,狠點快點,幾秒鍾的事。”
我深吸了口氣,對雞道:“該做菜了你……”兩隻手握刀,往雞脖子抹去,割了半天隻割開了皮,雞痛得拚命掙紮。
麻二吃力地抓著雞,一隻手抓著我的手用力往雞脖子上一抹。
我眼睜睜地看著鮮血從刀口處魚貫而出,雞明亮的叫聲變得含糊不清。
麻二將雞倒提,傷口對著一個瓷碗接雞血。
我呆呆地愣在那裏,看著自己顫抖的手,和手中帶血的刀。
“第一次都是這樣。”麻二頭也不回對我道:“習慣就好。現在麵對的是雞,以後指不定麵對什麼。”
等血放完後,麻二倒提著雞站在我麵前,對還在發呆的我道:“我不會幫你。你得靠自己。但是有些事情,我會幫你做好。你隻需要勇敢地動手去拿你想拿的就行了。”
我抬頭,映入記憶深處揮之不去的就是麻二的笑容,和他手裏提著的,脖子拖在地上,渾身是血的雞……
我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從過去回到了現在。
“醒了?”老頭子的聲音出現在我身側。
我坐了起來:“嗯。麻二他們呢?”
“他們都還在昏迷中。”老頭子語氣裏聽不出喜怒。
我扭頭看著老頭子的臉,他的眉頭緊皺在了一起。
我對老頭子道:“爹,對不起。”
“沒什麼對不起的。”老頭子道:“人沒事就好。”
老頭子咳了幾聲,頭上的白發怎麼都掩藏不住。
我看著一陣心酸:“爹,這墓我們別下了吧。我們回去吧,這些年店裏賺了點錢,夠花銷的了,我們別幹這種危險的營生了行嗎?”
老頭子看著我,良久,他苦笑道:“天佑啊,從小爹就看出你心不狠手不辣,幹不了這一行。可是你偏偏要自己闖進來……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再也沒法回頭了。”
“為什麼……爹,我不明白這有什麼不能回頭的。”我急切地對老頭子道。
老頭子咳嗽了幾聲,解開了衣服的扣子:“你應該聽說過九龍連墓的詛咒吧?”
在老頭子的胸膛,赫然一大片鮮紅的顏色,周圍全都是抓痕。
“難道這……”我震驚地看著老頭子,說不出話來。
老頭子點了點頭:“隻要進過墓的都逃不過,這也是為什麼我說回不了頭的原因。”老頭子扣好了衣服,對我道:“根據每個人的體質不同,發作時間也不同。現在你們身上還沒出現類似症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
“怎麼才能逃脫詛咒?”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