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路邊這麼久,我對他的預感一向十分信任,可這裏麵的東西對於現在的我們而言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我試探地問道:“有多危險?能不能打開?”
路邊沉默了片刻,淡淡道:“不能。”
不能?我驚訝地看著那個盒子。能讓路邊說出很危險不能打開的盒子,裏麵到底有什麼?
“那你要它來做什麼?”我知道路邊說不能打開的東西一定是真的不能去碰,所以沒有強求。
路邊盯著盒子,淡淡道:“不知道。”
我皺了皺眉頭:“難道要一直守著這個盒子?或許打開看看裏麵的東西就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了……”
路邊沉默了半晌,對我道:“你站到我身後,屏住呼吸。盒子裏麵可能有機關。”
我點了點頭,飛快地站到了路邊身後,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裏麵的東西。
盒子的樣式很古老也很普通,並沒有太多複雜的鎖,隻有一個單純的彈片扣著。
路邊叩開彈片,小心地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並沒有我設想的暗器毒氣,反而是幹淨得一目了然。
一張羊皮紙靜靜地躺在盒子底部,上麵擺放著數顆“避塵珠”和一把短小鋒利的匕首。
我看了路邊麵無表情的臉一眼,想不通盒子裏到底有什麼讓他這麼懼憚。
路邊把裏麵的羊皮紙用手指夾了出來,放在油燈之下仔細地看著。
我趕緊湊了過去。
羊皮紙上寫著一些類似古文的字,但在我意識裏並沒有見過這類文字。說句實話,幹我這一行因為經常和古董打交道,難免會和古文有所接觸,目前還真沒有我看不出朝代的古文。可這張羊皮紙上的字不像任何一個朝代的字,如果真要說,它其實更像是畫。
路邊看著羊皮紙上的內容,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寫的什麼?”我看著路邊的表情,疑惑地問道。
“一個人留給他自己的信。”路邊淡淡道。
我心底疑惑更大。留給自己的信?放在古墓裏這麼隱蔽的地方?怎麼想都覺得不可思議。我看著路邊道:“什麼內容?”
路邊把羊皮紙小心地收進裏襯的口袋中,表情有些怪異地對我道:“寫信的人堅信九龍連墓能讓人死而複生,於是寫了些關於自己的事,希望自己複活的時候不會忘記。”
我皺著眉頭。複活跟忘記,還有陳軒的提醒……這一連串的事情不得不讓我把路邊牽扯進這件事裏來。難道路邊是九龍連墓中的一個墓主……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有些忌憚地看向了路邊:“你的記憶……有沒有告訴你什麼?”
路邊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他把視線放在了盒子裏的匕首上:“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吞了吞口水,咽下了恐懼和湧到喉嚨的疑惑,對路邊道:“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路邊漠然地看著盒子,沉默了半晌,就在我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突然道:“我要去一趟四川。”
“四川?”我疑惑地重複了一般。
“嗯。”路邊回答道。
墓室裏陷入了一陣沉默。
我有些尷尬地開口:“可能主墓室裏有些你想要的線索也不一定,你要不要先去看看?”
路邊點了點頭,從盒子裏拿出了“避塵珠”,把匕首遞給了我。
我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這個時候客氣就是在玩命,我寧願我現在身上戴滿匕首。
路邊拿著油燈走在前麵。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他的背影,總有一種他隨時會消失在這黑暗的墓道中的錯覺。
或許是我太敏感了。我自嘲地想。世界上哪有死而複活的人?更別說還是百年老粽子。況且路邊雖然失憶,但對於現代社會的一切都還算熟悉,沒有剛接觸的生澀感。盡管我這樣安慰自己,可心裏的不安卻仍舊在擴大。
路邊在這些迷團裏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深吸了口氣,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大腦。
前麵路邊突然停了下來。
我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有腳步聲。”路邊對我道。
果不其然,十幾秒後我就聽到了腳步聲往這邊跑來。
“應該是老頭子他們。”我對路邊道。
話音剛落,一到手電光就射了過來,伴隨著老頭子驚喜的聲音:“天佑,你沒事?”
麻二昏迷不醒,被常三扶著跟在老頭子的身後。他們的旁邊,是吳楓和蘇武。
一行人身上都受了不少傷,看樣子是遇上了許多突發事件。
我看著老頭子克製不住露出的笑臉,和他不顧身上的傷口撕裂快步向我走來的場景,心裏百味交雜,麵上帶笑道:“遇到路邊,沒發生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