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驚醒,抬頭看著離我們不算遠,但是卻極難攀爬過去的洞頂。
這個山洞是圓弧型的,這就是說洞頂是一個半圓。在半圓上攀爬,攀過岩的都知道那有多困難。更何況我們現在什麼工具都沒有,全靠著自己的雙手雙腳。往下看看腿都會發軟。
我的手指甲已經完全嵌進石壁上的泥土裏,指甲縫裏都在鑽心地疼。這石壁上是有凸起可供攀爬,可是凸起也他媽凸得太小了吧?
我嚐試著往洞口的方向挪了幾步,突然腳下踩著的石塊一鬆,我整個人就靠著兩雙手掉在半空中,直到我的腳隨便亂踩,踩到了一塊可以立足的石塊上,我才鬆了口氣。
整個手臂又酸又痛,小腿肚都在發抖。
我可以預感到我完全沒有力氣爬到洞口。
“伢子,這一次我救不了你了。”麻二爬到了我旁邊,一改平日嬉笑的嘴臉,一臉嚴肅地沉聲對我道:“這一次,隻能靠你自己了。”他的臉色很是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我看著他的眼睛,那裏麵映出的人有點不像我。我扯出了個微笑道:“放心吧,這麼點小事,你在外麵等著。”
麻二最後看了我一眼,咬咬牙,往洞口爬去。
我扭頭看了看四周,發現路邊竟然沒有過來,卻在之前來時的隧道口處發現了路邊的身影。
“路邊,你在幹什麼?”我看著路邊似乎有進去的打算,緊張地大吼道。
路邊聽到我的聲音,回頭看了我一眼,張嘴對我說了句話,一鑽頭,鑽入了隧道中。
他的話很小聲,但在這寂靜的山洞中卻格外清晰地傳入了我的耳朵中。他說的是,快逃。
我咬著牙努力不讓眼淚模糊視線。抬頭看了看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的洞口,心一狠,把手指當做登山鎬深深掐入泥土中,朝著那邊爬了過去。
我已經分不清臉上流的是汗還是淚水,模糊的意識中早就該來的流沙遲遲沒有到來。
洞口離我越來越近。我的雙手早已失去了知覺,隻剩下意識中無止盡地挪動。眼看著已經到洞口下方了,我正要把右手搭上洞口去,突然左手力氣一軟,整個人瞬間下滑了一個手臂的距離,懸在洞口的下方,再也沒有力氣向上挪動分寸。
麻二從洞口往下探了個頭下來,看到我的狀況,倒吸了口氣,伸手想來拉我,但是手臂的長度卻不夠,無論怎麼使勁都夠不著我。
我看著麻二咬牙切齒的表情,突然間很想笑。
我對麻二道:“別費力氣了。我不在了,以後老頭子他們就拜托你了……”
我震驚地看到麻二眼睛裏一滴眼淚就這麼懸空落了下來,滴在了我的臉上。
“伢子……拜托你……”麻二咬緊牙關,手仍舊努力地伸著,什麼話也沒說,隻是重複著這三個字:“拜托你……”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將自己的右手甩了上去。
麻二努力想要抓住我的手,卻隻抓住了我的手指尖。
一陣鑽心的疼從麻木了的手指處傳來。我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手指猛然脫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