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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平順地過去，太陽落下，夜幕降臨。
白嬌吃過晚飯，掃地洗衣服，整理房間，一切搞定之後，出現在靈堂。
聶爺爺坐在門口的一方矮凳上，“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袋。
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突出幾圈白霧，然後彎下腰“咳咳”地捂著嘴，仿佛要將心肺都吐出來。
白嬌忙給他倒了一杯水，輕撫著他的後背。
聶爺爺停下來後，歎了口氣，望著聶父的靈前的照片呆，半晌後，道：“嬌嬌，去給你爸上香。”
白嬌拿著想插到香爐，秒針正好指到十二點。
“咚，咚，咚！”
外麵響起敲門聲。
“咚，咚，咚！”
機械的敲門聲響起，外麵的響起一道幹澀的聲音：
“爸，快開門，我回來了。”
聶爺爺手上的旱煙杆“吧嗒”一聲掉在地上，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哆嗦著伸出頭往門外看。
門縫中，一個一米七八個頭，四十歲多歲的中年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破舊西裝，頭上的頭有些偏長，依稀是聶塵的模樣。
“塵兒！”
聶爺爺失聲叫道，心裏漫過無邊的驚喜。
聶塵回來了，兒子回來了！
吱呀一聲打開門，一腳邁出去，就要去拉人。
白嬌一驚：“爺爺，別開門！爸，晚上不能開門。”
她衝到門口，就想將門關上。
聶爺爺咳嗽一聲，唬著臉轉過來訓她：“哪兒能不開門呢？那是你二叔，他回來了，怎麼能不開門？”
孫女真是太不懂事了！
要知道大兒子死後，他就這麼一個兒子了，二十年不見人影，如今人回來，她竟然別開門，怎麼能這樣？
這孩子，一點親情概念都沒有！
“二叔，……”白嬌望向門外。
昏黃的燈光下，聶塵對著她一笑，清秀的麵容透著一股慈祥的味道。
聶塵的形象雖然落魄，但臉長得不錯，有點帥，比聶父的平凡，算是帥哥一枚。
“嬌嬌，你不讓二叔進門嗎？”
聶塵一副手上的樣子，委屈地望向聶爺爺：“爸，你看，我二十年不回來，侄女不認得我，不讓我進門呢。”
一席話的聶爺爺老淚縱橫。
是啊，聶塵走的時間確實太長了，長到他幾乎忘了這個兒子的模樣。
聶爺爺激動得走出門去，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地錘了他兩下：“你子，還知道回來，就為了跟我賭一口氣，你就能走二十年！二十年哪，你把你老爹放在哪兒，你就狠心的二十年不回來！”
白嬌聽得一默。
聶爺爺雖然平日裏從來不提聶塵，但心裏總記掛著這個浪跡涯的兒子，尤其是在聶父去逝之後，迫切地希望有個兒子陪在身邊。
而且她剛才想起聶父的話，聶父讓她別開門，別讓人進來，別跟人走，但這些對一個人例外，那就是——聶塵！
“二叔，進來吧。”
白嬌伸出手，準備撫聶爺爺和聶塵進門。
白嬌的手剛身處門口，對麵的人就動了！
“桀桀！”
一聲怪笑，聶塵如風一般飄到她麵前，死死地抓住她的手，大力往外拉。
白嬌抓住門檻，驚愕地抬頭，失聲道：“你不是二叔！”
“桀桀！”
門外的人忽然變了一張臉，黑色的舊西裝，驀地碎成布片。
全身的皮肉緩緩淡去，白色的皮膚，青色的血管，鮮紅的血肉，仿佛放出無限個顯微鏡，在白嬌麵前一點點方大，讓她看清楚人體的所有皮肉結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