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前麵那句話想說什麼?”顧惜惜抓住他的話尾,見他一時沒理解,又補充說:“就是‘何況……’那一句,你想說什麼就直說,都到這地步了你還想替那賤受隱瞞什麼?”
倪管家為難的看向於曉曼,他是不忍心再說傷害她的話了。
於曉曼發現他的目光,吸了吸鼻子說:“沒關係,你實話實說。”
倪管家對上她固執的目光,索性便說了,“沒有人可以取代溫小姐在簡先生心目中的地位。四年前他可以為了溫小姐一句話就跑去打零工買結婚戒指就是證明。這幾年他一直對溫小姐既愛又恨,現在誤會解開了自然沒有恨她的理由。加上之前對溫小姐做了那麼多傷害的事,簡先生現在不隻心疼還多了一份愧疚,所以……”他沒忍心再說下去,因為她的淚水又無聲的滑落雙頰。
於曉曼也想起那個白金戒指,頂多不會超過五千元,而她現在手上這隻鑽戒卻至少要十萬元。可是它們對簡言的意義有本質上的區別,鑽戒,不過是他隨手打發給她的奢侈品,而白金戒指卻是他用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打零工賺來要向溫蕊求婚的婚戒。
她忍了許久才沒讓自己哭出聲,咬了咬唇說:“你回去告訴他,既然放不下一開始就不要來招惹我,於曉曼不是他想要就要,不想要就能丟掉的女人!”
“小曼……”在旁邊聽了他們的對話,沈在錫多少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沈在錫擔憂地看著她,“我先送你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改天再說。”
“不用,我還要去打掃房子。”於曉曼突然冷靜了下,看向顧惜惜,嘴角扯出一個牽強的笑弧,然後仰著頭往回走。
顧惜惜臉上也浮起笑意,“於曉曼,好樣的!”
“小曼,你的房子在哪,我送你們過去吧。”沈在錫跟上來,拉住於曉曼的手。後者看了看被他牽著的手,愣了愣,而後點頭。
“好。”
S市人民醫院。
簡言坐在病床前,旁邊是沉沉睡著的溫蕊。
他輕輕碰觸自己的鼻梁。鼻梁呈現輕微的腫脹,不過沒斷,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腦海中不斷出現於曉曼轉身離去時淚眼婆娑的模樣。在來醫院的路上,當倪管家打電話說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她的時候,他幾乎就要丟下溫蕊回去找她。雖然最後沒有回去,倪管家也打來電話說找到人了,但他的心緒再也無法平靜。
他拔了一通電話給她,結果響了一聲就被掛斷,再打,電話那頭傳來服務小姐公式化的聲音:“您所拔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頭疼的想:這個固執又傻氣的女人,現在恐怕恨死他了。
婦產科權威,四十開外年紀的蔡醫生從外麵進來,報告溫蕊的情況,又說:“溫小姐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車禍中能保住孩子已經是奇跡,千萬不能再出現今天這種事故,否則下一次就很難說了。還有這段時間盡量別讓她受到任何刺激,因為母體的情緒會嚴重影響到胎兒的穩定性。”
簡言側頭去看溫蕊略略蒼白的樣子,還有她睡著還緊緊護著腹部的雙手,他的頭就更痛了。
蔡醫生以為他在擔心孩子,上前慈愛的拍拍他的肩,“別擔心,隻要讓看護好好照顧她,你本人也多照顧一下孕婦的心情,不會出什麼事的。”
他點點頭表示知道。
蔡醫生又說:“剛才你媽打電話來問孩子的情況了,說一會就到了。”
簡言驟然抬頭問:“你告訴她的?”蔡醫生是簡夫人年輕時的手帕交,現在也常有來往。
蔡醫生一愣,“難道你還沒告訴她要抱孫的事?”
“沒有!”簡言蹙起眉心,其實不願這事扯到母親那裏去。
蔡醫生直搖頭,“你們年輕人真是,哎,孩子都三個多月了還不告訴家裏,難道打算這麼在外麵把孩子生下來?”
“我還沒想好。”還沒想好怎麼處理這個意外的孩子,還沒有想好怎麼處理和於曉曼之間的關係。
“還沒想好什麼?還沒想好要娶哪一個,還是沒想好怎麼跟小曼說分手?”簡夫人一腳踏進病房來。
簡言喚了一聲“媽”,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簡夫人上前問蔡醫生:“孩子和母親都沒事吧?”
蔡醫生說:“目前情況還算穩定。”
她點了點頭說:“那這裏麻煩你照顧一會,我和小言得出去談談。”
蔡醫生意會的點頭。簡言隻得跟著簡夫人離開病房,到醫院附近的茶樓坐下。
“小言,媽不是想幹涉你的私事,但簡家世代單傳,到了這一代也隻有你跟震堯兩個孩子,事關簡家的香火,我不得不過來了解情況。”簡夫人開門見山的說。簡言是她一手帶大的,雖不是親生,但也沒什麼是不能直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