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呢!”聲音驟然又在樹上響起。他抬頭,看見她從樹上跳下來,緊接著背後被她劈了一掌,頭腦頓時一陣暈眩。他扶著樹杆穩住身形,“你……”
“自從遇見你的第一天開始,我就一直在逃避你,不敢正視心裏對你的感情。和你確定關係後,以為自己再也不用逃避任何事情,那段時間我真的很開心,以為我們可以一直這麼幸福下去,但結果還是不如人意。所以我得出一個結論,既然無論怎麼逃避都是一樣的結果,我又何必逃呢?需要做什麼,想做什麼,就不要猶豫!”於曉曼說完,趁簡言還在暈眩的時候,果斷地在他頸後再擊了一拳,順利的將他打暈過去。
看著他軟軟倒在樹下,她呼了口氣,同樣毫不猶豫地轉身走出樹林。
隔天,簡言頭痛欲裂地醒過來,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水床上。他坐了起來,環視周圍,是間北歐宮廷格調的房間。床頭櫃上壓著一張紙條,上麵是於曉曼並不飄逸的字體,寫著:我要去北京了,過幾天回來再辦離職手續,董事長已經批準我提前離職了。再見!
他看了看時間,早上八點,S市去北京最早的班機是九點四十分,也就是說她可能還沒走。想著,他翻身下床出屋找於曉曼,來到一樓時撞上了於媽媽。
於媽媽一眼就認出他來。“簡言?”
“是的,伯母你好,小曼呢?”他也一眼認出她是於曉曼的媽媽——她們母女的五官有六分相似。
“小曼去北京了。”於媽媽看見他還穿著睡袍,便說:“你去換了衣服下來吃早餐吧,或許你願意和我談談你們倆的事。”
他點頭,回頭卻不知自己剛才從哪個房間出來的。安遠琪適時出現在二樓樓梯口,表情平淡的對他說:“跟我來。”
他跟著她回到房間。她倚在門口又說:“你的褲子破了,上衣也沾了血,給你準備了替換衣服放在衣櫃裏。另外,我想說的是陸鵬飛因為昨天的報導心髒病發,小曼是去北京看他最後一眼的。”
簡言又是一怔,“陸鵬飛病危了?”
“做到他那個位置的人生活也出不得一點批漏,而現在媒體上卻鬧出這麼個大醜聞,他那樣一大把年紀怎麼受得了?”安遠琪語重心長,“小曼表麵上不承認他是親人,但在她的內心深處生身父親仍然是個重要的人物。她雖然堅決和他斷絕關係,並不是真的不認他他,而是不想讓他的地位尷尬,也不想他在陸家難做人。”
“我知道。”
“還有,小曼的媽媽也有輕微心髒病,她現在還不知道昨天的報導,以為她去北京是因為她的博士導師找她有急事,所以呆會兒你別說錯什麼話,否則小曼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了。如果你有一點點愛她的話,就請你替她說個善意的慌言。”
她說完就離開房間,留下簡言在屋裏深思。
於曉曼一下飛機就有幾個身穿陸軍軍裝的年輕士兵過來行禮。其中一人說:“你好,請問是陸老大的妹妹嗎?我是小鄧,這是鐵頭,小飛,三毛,老大讓我們來護送你去醫院看陸老將軍。”
她和他們打了招呼之後坐上了前往醫院的車。一路上已經迫不急待的問:“陸……”她原本想說陸鵬飛,但又覺得在這幾位兵哥哥麵前這麼稱呼有點不妥,便臨時改了口,“他的病情怎麼樣了?”
小鄧搖頭說:“還不知道具體情況。不過聽說從暈倒之後一直沒有醒過來。”
鐵頭卻說:“我知道,早上去跟老大報告的時候,老大和謝參謀的臉色都很凝重,醫生也是一臉嚴肅,仿佛老將軍的情況不大樂觀。”
小鄧忙打了鐵頭的光頭一記爆粟,“臭小子,專心開你的車!”
“是嗎?”於曉曼眸上染了一層憂鬱。不太樂觀隻是委婉的說法吧?
趕到醫院,於曉曼看見了坐在輪椅上、手緊緊攥著輪椅扶手的陸振宇,以及趴在病床沿的陸夫人,躺在床上毫無生命跡象的陸鵬飛,一屋子的護士醫生。
“他怎麼樣了?”她來到床前,怔怔望著床上形容枯瘦的老人。醫生搖頭歎息,表示已經盡力了。陸振宇繃著臉什麼也沒說,臉上的死寂已經表明一切,連於曉曼印象中一直氣焰囂張盛氣淩人的陸夫人也呆呆坐在床沿看都不看她一眼。
“小曼……是小曼嗎?”本來毫無生命跡象的陸鵬飛聽到她的聲音突然像被重新注入了生命力似的,緩緩睜開渾濁的眼來,努力向她伸手出,“小曼……小曼……瑾兒……”他已經分不清站在眼前的人是於曉曼,還是他最愛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