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說的是,事情都是要先在村長這裏告知允準,才可以行之。所以村長強迫幼齡女子一事,更是要跟欽慕您已久的村民們好好說道說道,還有您家裏高齡待產的葉嫂子。”
張華生年過半百,卻已久黑發濃眉,目光毅然。說到這裏,所有人不由倒吸一口氣。
兩千年前。
在封刹一位叱吒風雲的高強人士指點保護之下,從硝煙四起的亂世四國中,引來十幾戶不同的世宗在不歸密林中央臨山依水最適合人生存的地方居住。當時有幾戶是富比半國的大戶,將一家資產全全運進密林,下到米糧種子農作器械,上到錦羅綢緞富貴家具。幾乎是將整個家族搬了進來。而另外幾戶,則是擁有各樣技能的百姓,有鑄鐵的有耕田的還有紡織修繕的。百姓們沒有資本將大量物資運進來,都是白手起家。因為不能離開畫定的村寨結界,要耕田吃飯,要蓋屋容身,不得已向大戶人家們借資源。
而那時的戰亂硝煙讓大戶人家毫無現在的倨傲勢力,很是大方的與給與求。
可滄海桑田,千年彈指間。人心的變化越加明顯。
那位高強人士在協助守護他們進密林時定下了嚴格的寨規:第一條是不得進出村寨,進出者必死。第二條是一夫一妻,不得多娶。
雖人心變化莫測,但這兩條規矩卻死死的定在每一輩寨人的心裏。
然而張華生此言一出,無人不膛目結舌。村寨人是最忌諱德行的,他們的生活與外世隔絕,單調閉塞,關於人的是非,便成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所謂一口唾沫淹死人。
“如果村長記性不好,咱們農家人就愛茶前飯後的嚼嚼舌根子,我既然能說,就能找到證據,到時候你們高高在上的貴族間若是打起來可要和我們知會一聲,我們也好避難啊。
再說,我這白撿的好閨女,已經是寨王親定的壓寨夫人,兩年後便要高堂紅轎迎娶的。村長難道連寨王五年前的救命之恩也忘記?難道各位鄉親父老忘了自己是怎麼被那些細作狗賊們用刀抵住脖子的?當年若無寨王,這村寨早蕩然無存。哪裏還會有你們現在的富貴閑散!”
張華生原本有些佝僂的腰背,此時挺的如同寧無霜記憶中的泰山般堅毅剛強。他的聲音裏帶著顫動,在不大的院子裏竟還起了回聲,激蕩在眾人心間。
五年前外界的皇權貴族覬覦不歸密林這塊寶地而引起的的那場屠戮,就像是又一次重播在他們的心裏,不少家中失去親人的,更是流出了潸然的淚水。
趙姨的淚在眼眶裏憋著,眼仁子已經泛出血紅。還有南側趙姨家的幾個孩子。
五年前,無疑是所有寨人難以忘記的一場噩夢。而那個解夢之人,正是葉泠。
村長原本狡詐而有竹,此時卻不得不緘默。他袁家村長道貌岸然的數輩,怕是要毀在自己的無恥裏了。
而感情牌,是葉泠最不願意打出的一招。但時至今日,他隻能讓張華生爺爺說出來,暫時救下這一場也許會引發大戶東居與農戶西居的鬥爭。雖然不遠的以後,早晚會有一場躲不過的內鬥。但葉泠清楚,不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