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霜已然有些清醒了,隻是睡的時候太長一時間還醒不來,翻來覆去的滾動。
“裏麵的!別不開門,我知道你在!快開門!”
咚咚咚咚咚
急切的叩門聲嘯然打破寧無霜的美好長眠,若這隻是平常的一夜睡眠是不會有很強烈的心情變動,但這是一場睡了十七個時辰的覺。
有一種完全無法可能的情緒,叫做起床氣。
寧無霜忽地坐起身,眼睛瞪得溜圓,長長的睫毛已經貼近眼皮上,遠山黛般的長眉皺成崎嶇的斷岩山脈,粉粉嘴巴緊緊的抿撅著,兩腮鼓得像隻換氣的青蛙。墨發散亂卻依舊柔順,長長的披在身後。兩隻小粉拳攥的死死的就好像手心裏有金子一般。
咚咚咚咚咚
門外的敲門聲沒有絲毫的減弱,一聲比一聲敲得狠,這小小的營房似乎都被敲得一震一震。寧無霜摔被下床,胡亂將黑靴子一套,穿著白棉布的中衣兩步走到門前將門猛地打開。
“M!L!G!B!你特麼不知道什麼是禮貌回你媽肚子裏好好再學一遍,還是要老娘教教你!青春期叛逆也是有限度的,生活不是你娘,誰特麼都給寵著你慣著你,我告訴你趙青水你這性子到了老娘這走不通!”
趙青水在門外隻知道泄恨一般狠狠的叩門,連門忽然被打開了都有些措手不及,叩門的手腕忽然被一把抓住,那明顯比自己嬌小一些的手卻是力道十足的,生生的將她的手腕捏抓的泛了紅。又聽寧無霜這樣說自己,又是氣急敗壞又是心裏委屈。
她這些日子多半都和尚碧衣在一起,由她教導自己即將比試的五項,聽尚碧衣說還向葉家借來了千年前紅極瀛國的國廚,就是為了與寧無霜對抗廚藝環節。方才尚碧衣連連說了許多話,惹得趙青水急火攻心這才想找到寧無霜給她個厲害瞧瞧。
趙青水的眸子訕然而倔強與寧無霜盛怒的雙眸對視。
一時間四周如同燃起熊熊火焰,兩股狠戾不相伯仲之氣一路馳騁相互攻打。
四周路過的寨兵等眾看到這一幕氣場的廝殺不由定了腳步,大氣不喘的看著這營房前角逐的二人。
她們正是午時就要開展較量的二位女子,是眾心澎湃的源頭。
隨著一位寨兵的駐足,引發了幾十人的駐足圍觀。
張華生和李翠蘭也出營房看外麵人頭攢動的是出了何事,對於寧無霜和趙青水較量一事,他們唯感愧疚和無力。趙青水為難,他們不在場也不能幫,甚至也沒有辦法去幫;麵臨挑釁,他們二老依舊無能為力。隻能看著孩子一天天勞碌奔波,累的竟是連著睡了一日一夜。李翠蘭隻是想著辦法的在村寨織布廠裏用少得可憐的勞動去換一段鹿皮裁成小褂給寧無霜,讓她有個體麵好看的褂子。
張華生亦是每日盡力多做些農活,在寨營裏住著吃喝用都是不花勞動的,就想早日攢下來一家半瓦給老伴和無霜一個遮風擋雨的歸處……
寧無霜平日不是忙營廚就是忙糧廠,二老隻知道無霜也是想早日蓋個新家才這樣勞碌,不過是十四歲的孩子,李翠蘭每每夜裏想到,常常淚濕粟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