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白日裏與她斷絕了關係,可他也是從未離開過她的。她在練兵場獨自失落,獨自流淚,甚至遇到尚碧衣的襲擊,和方才打開靈竅的極端痛楚!他也願景,護她陪她的,是自己!可當下這個局麵,他與她是不能再有瓜葛的。唯此,今夜的襲擊才能不再發生!
聽到方才她嘴裏嚶嚀著自己的名字,心裏又怎會無動於衷?
此時此刻,心意,卻成為最深刻的秘辛。
“明日起,你袁家遷居西居,三個月我保你一家用度無虞。往後你與筱瀟二人操兵,勞動換物,與其他寨民無不同。眼光放長遠,你自然會知道,在西居是一個明智選擇。”
“是!任憑差遣!絕無怨言!”
袁紹的頭低的很低,方才寧無霜那一幕,他豈會無察?他早就知道,葉泠絕不可能是真的與寧無霜情斷。隻是這男子如此克製,令人悚然。不過,他袁紹何嚐不是為了一族的未來在低頭?他又何嚐不是,因為心中悸動難忍才藏身營廚,看她悲,看她哭,看她被暗襲險些就要出手,看她靈竅開時的堅毅……
這世上怎會有這樣一個女子,她可以忍世人所不能忍的蝕骨苦楚,卻總能展露一瞬飄然如遺世獨立的笑顏。
……
再紛繁的盛事也有冷寂歸塵的時候,東西寨人們早已一夜好夢,迎著東方的魚肚白開始新的一天。
封刹大陸雙一紀年,叁拾捌元年,三月十八。
西居人們開始日複一日的耕種務農,東居則依舊遊手好閑過著蛀蟲般的閑散生活。
張華生和李翠蘭也是和趙姨忙了一夜,將兩萬勞動、與盧家吳家簽的修房契和寧無霜的戶籍都落了下來。雖然落在二老名下,可寧無霜依舊姓寧。為什麼一開始李翠蘭見到孩子問起姓名時,寧無霜沒有說自己的姓氏,二老雖有嘀咕但也並未放在心上。
二老在趙姨的盛情款待的早膳之後,又依依不舍的說了幾句關於趙青水的體己話兒。
趙姨一塊心頭肉,又怎能舍得一直棄之不顧?隻是趙青水此次錯誤太嚴重,需要冷教育幾天。這也是寧無霜告訴過趙姨,對待趙青水不能再像從前放任性子。
張華生和李翠蘭從趙家離開時,看到自己還坍塌的家門草屋,不勝唏噓。這陪伴了他們四十年的老房子,終究是要換了的。回了營房,張華生打算洗洗幹淨,換身衣裳,再來這舊房子將能用的捯飭捯飭,新房子若是蓋起來了,那家具用事也是一筆不少的花銷。
李翠蘭想得則是屋裏那一圈豬牛雞鴨一直寄養在孫家,得去趟孫家看看那些畜生這段時間將養的如何。
轉眼的時間,天已蒙蒙的亮。
二老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閑話家常,相互攙扶著回到了寨營。
李翠蘭以為孩子昨晚自己回房歇息下了,想悄悄的去看看孩子睡得如何,卻看寧無霜的房門上已經外掛上了鎖。
“咱家娃娃呢?”李翠蘭提心吊膽的對張華生說道。
“看著門都鎖死了,除了你和無霜,也沒人有這鑰匙的,許是孩子去了哪家過夜,還沒回來?”
“不會的!咱家娃娃是懂事的,出門去哪一定會來和咱說上一聲,這不聲不響的沒在,莫不是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