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府平日裏就常常給隻有一人孤身的張慶年找事,處處不留情的譏諷。從前錢宜還住在張府的時候,餘府有些忌憚,這錢宜回錢府去住,餘府是個人都能數落張慶年,但也不似現在這樣找上門的嘲笑。
這錢宜四五十歲的老女人竟嫁給了周府二十出頭的少年,那背後的唾沫星子都能將人淹沒。隻是沒人敢說周府和錢府的笑話,唯有將這些不堪之言統統砸在張慶年的身上。張慶年往日裏也是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是今天不一樣,他並非一人,這關係到全族人的威嚴。
也隻有在這時候,張慶年才不是一個人,家族的榮耀能夠將一個懦弱的人全部勇氣都激發出來。
張慶年剛說完,張華生又說。
“餘家三媳婦,是什麼風把您刮來這髒田裏,看好腳下,這農裏鄉村的,可到處都是肥料!”
餘家三媳婦聽言,並不知什麼叫肥料,裝著強調問道:“什……什麼是肥料?”
“就是人拉的糞便!!哈哈哈哈!”張百年大聲笑著說,說完這梁田上除了張府的二十多人,其他零散著做活兒的西居農人全部哄然大笑。
餘家三媳婦麵上悻悻的很是難為情,可又認為自己比這些卑賤的鄉裏巴人要高貴的多,裝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跟著餘家三媳婦來的許多東居裏從生下來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婦人都小聲的議論著。
“難道這些糧食都是他們那糞便澆灌出來的??”
“天啊,難道他們給我們送來的吃食都是這麼來的?”
“嘔……”
十幾個婦人在餘家三媳婦身後討論的越來越激烈,甚而幾個婦人都蹲在地上捂著小腹幹嘔起來。
餘家三媳婦本來沒想到這個層麵上的事兒,可聽著她們這麼說,自己心裏也一陣陣的惡心。
“張家的,難不成你們西居給我們送來的糧食裏都是這些東西種養出來的?”說著她還用手裏的帕子捂著自己的嘴。
“哈哈哈哈哈!”又是一片笑聲四起。
隻聽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聲音替張家回答道:“你以為你們東居吃的是什麼貢品!都是我們的排泄物種出來的糧食!你們自己有本事自己去種那不要肥料的田,也讓我們見識見識有多高雅!哈哈哈!!”
眾位婦人的猜測得到了回答,一個個更是嘔的厲害,扯著餘家三媳婦的袖子就說要走。
餘家三媳婦哪裏肯就這麼走了,畢竟此次出來梁田是餘老爺交代的,不把這張府的氣焰打壓下去,攪了他們魚塘的事,往後東居豈不是真要像葉老太爺說的那樣自謀生路!?
餘家三媳婦眼睛往天上那麼一斜瞟,呲著下唇不屑道。
“不就是一群不知好歹的鄉裏巴人無論怎麼翻騰還不是要乖乖的把糧食給我們送過來,張府當家的,葉府如今也不知道被那小婊砸灌了什麼迷藥,一心竟向著你們西居的說話。我且來代表東居的問你,若不開魚塘,一切好說,我們東居再給你張羅個媳婦不說,往後你張府在東居不用幹這些下賤的活計一樣能豐衣足食;但你們要開這個魚塘,往後你張府和我東居就是水火不容的死對頭,你今天最好做出個明智的選擇。
當年你張府還風光的時候好歹也是咱東居一大戶,我餘家也夠不上這樣數落,隻是你自己把家敗光了,也怨不得我們勢力!如今能給你一個同樣興起張府的機會,你又何必要做這汙垢的活計?你好好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