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將這一屋子男女都誇了一頓,這才滴溜溜的轉著眼睛將自己要說的話說出來。
“哎呀,看你們這荊莊逃難來的也實在是不容易呐,這一家子的老老小小,生活也實在是緊緊巴巴的不好過呢吧?”
何氏一邊說,眼神還瞟過了鄭蘭英破了的袖子肘部,寧無霜衣裳的背上的一處破洞。
“我那弟弟,就住在往蒼山走不遠的鄉裏,咱老爹老娘的也住下頭,家裏有三進院子呐,還有十畝地。人長的是一表人才,在村裏的威信那是人人皆知的。就是那弟弟對自己大事總不在意,這一晃人也老大不小的……英子呐,你還沒成親吧?看著也是可人兒……”
何氏說到這裏,趙英岸威武雄壯的身子一步就站到了何氏那打盡了算盤的麵前,擋住她看鄭蘭英的視線。
顯然趙英岸是怒氣勃發,說話時肩臂上的肌肉都在不自覺的抖動。
站在何氏麵前倒是十分嚇人的。
“何姨,您沒問過,我們也沒多說些什麼。但英子,早已與我訂婚,本要成親的,這落了難,婚事也就耽擱了這麼久,等我再多賺一些錢,必要風光大娶的,屆時何姨也要來吃一杯喜酒。這禮,您還是拿回去,您既然不要這野味,那改日有好的我們再給您送些。”
趙英岸這麼一說,將在內室裏收拾髒汙的鄭蘭英聽的事心裏暖意不減。這些天她和趙英岸都是和衣睡在一起,和張華生李翠蘭也擠在一起。每晚她睡在最裏麵,趙英岸就會整個大身子側身將她包裹起來,即擋風又暖和。
若不是這接二連三的事,或許他們如今真是要成親的。
何氏被趙英岸說的沒話,隻能訕訕一笑,扭身離開了他們的破屋,回到隔壁自己家院子,衝著自己老漢一通發火。
趙英岸進到裏屋和鄭蘭英說了些什麼,提著手裏的野味自己在外麵水缸前開始拾掇。
寧無霜一直沒有說話,這是他們小兩口的事,自然是他們自己解決最好。
不過她也發現了,自己這麼’一大家子‘,從來沒跟人解釋過關係,不過一兩天的時間,來往也不算密切,才會造成這樣大的誤會吧。
寧無霜看這破屋子裏裏外外的破樣兒,歎了一口氣,如今要做什麼,沒錢還是不行呐。
她將灶台簡單的搭了起來,說是灶台,其實就是用木頭圈了一個地方罷了。沒有錢,上哪裏弄些水泥來呢。
寧無霜這邊搭好了灶台,趙英岸將一隻扒了皮的野兔拿了進來,從來了這裏落腳,這幾天誰也沒吃過一口肉。都是別人家送了半袋米麵,讓寧無霜想著招兒的烙了餅,做了些扛飽的吃食。
今天就開個葷,煮上一鍋野兔湯,給大家補補身子。
將野兔斬塊,拿鹽水泡上,至少要泡一個時辰以上。中途換水,把肉塊中的血水泡出去膻味。燒開水,放薑片料酒,把泡好的兔肉煮透。因為是野味,膻味比一般家畜要重得多,這煮要花更多的時間,將血水完全煮出來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