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外人知道聶雨與這個男人的關係,看見聶雨時常被一輛高級轎車接送,周圍的同學隻當那是聶雨的父親,聶雨也從未跟身邊的人哪怕是最好的朋友說起過這件事,臨近高考,聶雨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她一如既往地給男人撥去電話,電話的另一頭也一如既往地傳來:“對不起,您撥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的聲音。
聶雨沒有掉一滴眼淚,此時此刻的她意識到了自己的單純與天真,但這是她跟一個自己深愛過的男人愛情的結晶,打掉?多麼殘忍?她不忍心,決不會去嚐試。
於是,聶雨決定將這個孩子生下來,自己撫養她長大成人,由於外地的父母都不知情,首先不能僅靠家裏提供的生活費來養活兩個人,天真無知的少女在經曆過一些事情之後會成長,會慢慢變成熟,但這也是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的,這種變化當然不可能在一夜之間,仍舊天真的她在肚子開始慢慢變大後主動向學校提交了退學申請,她很聰明,學習成績優異,很被老師看好,臨近高考,她突然提出退學使得老師們很不理解,也很惋惜,每當老師問起她退學的原因時,她總是搖頭不語,老師們實在拗不過固執的她,隻得由她離去。
於是聶雨隻得每天挺著漸漸變大的肚子靠一些兼職所賺的錢來勉強維持生活,而家裏給的生活費她便慢慢地存起來,為孩子的以後做打算,因為她知道養孩子是一件很花錢的事,她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幸福地,無憂無慮的成長。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她沒有人來照顧,隻能勉強的自己照顧自己,有時挺著大肚子去醫院食堂吃飯,有時疼得受不了了,便把錢給旁邊病人的家屬,請求其給自己帶飯,現在的生活跟他之前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終於在一個寒冷的冬天,承受完有史以來她所經曆的最大的一次痛苦之後,孩子出世了,當護士小姐將剛剛破殼而出的小嬰兒抱到她麵前時,聽見嬰孩倔強的大哭聲時,她流淚了,接過孩子她忍不住去親吻她,這是一個女孩,天庭飽滿,粉雕玉琢,一看便知是一個美人胚子。
“媽媽一定好好地把你養大成人,讓你過上幸福的生活,寶貝乖,不哭。”剛出生的嬰兒似乎聽得懂來自媽媽的聲音,哭聲漸消,緩緩睜開大眼睛,那一雙亮晶晶的明眸,讓人一看就不由自主的陷進去,聶雨疼愛地與這個女嬰耳鬢廝磨,蹭得孩童不住發笑。
一個年僅17歲的女孩此時此刻散發出了不合年齡的母性的光輝,一旁年輕的小護士看在眼裏,臉上滿是羨慕的神色。
“你今年多大呀,看起來這麼年輕。”護士問道。
“十……”聶雨剛準備說“17”,眼珠子轉了轉改口說道:“我今年22了。”
“真好,這麼年輕就當媽媽了,真叫人羨慕。”護士說,她哪裏知道聶雨今年隻有17歲。
聶雨笑道:“嗬嗬,你也會有這麼一天的,放心吧,每個女人總會經曆的。”聶雨一邊跟護士說話,一邊不住地親吻她的孩子。
“真好,真幸福……”年輕的小護士不自覺的沉浸在眼前的幸福場麵中了,若有所思。過了片刻,她突然睜大眼睛,“對了,在做體檢的時候,查出你得了一種病,這是體檢單。”說著,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有些發皺的白紙遞給聶雨。
聶雨接過體檢單查看了一下,微微皺眉,“這是一種什麼病,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這個你得問醫生,我也不太清楚。”
孩子被放在嬰兒室中統一看管,嬰兒室雖然不讓進,但是聶雨幾乎每天都會去看她幾十次,每次都趴在窗前,望著眾多孩子中的一員癡癡地看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而那孩童似乎天生就很有靈性,每次當媽媽趴在窗前看她時,她都會將目光移向媽媽,然後嗬嗬地笑出聲來,雙手在空中比劃,手舞足蹈的。
看著這樣可愛的孩子,聶雨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每次看到自己的孩子,她都會不自覺的落下眼淚,著眼淚中蘊含的是什麼滋味?是甜蜜?是幸福?是憐惜?還是苦澀?
這一次,看完孩子後,路過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聶雨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走了進去,向醫生詢問。
“醫生,那份體檢單……是什麼情況?”
醫生是一名中年男性,他看著聶雨微微的皺了皺眉,“你這病……本來不建議你把這個孩子生下來,可是你這麼……年輕……”醫生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