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窈看了他一眼,手機一塞,戳進他手裏,抱著孩子往臥室的方向走了。
陸東庭看著蘇窈的背影,一邊伸手按了接聽鍵,一邊朝她笑笑說:“囂張。”
“沒把手機給你摔了算好的。”蘇窈還了句嘴,突然回頭橫了他一眼,還晃了晃腦袋,有點挑釁的意味。
薑初映在那邊將這對話都聽在了耳裏,顯然,手機應該是蘇窈遞給陸東庭的。
她咬咬唇,按下了掛機鍵,頗有那麼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所以陸東庭將手機附在耳畔的時候,那邊隻剩掛斷後的忙音。
陸東庭翻看通話記錄的時候,發現薑初映接連打了兩個電話過來,他以為是有什麼急事,回撥過去,那邊正在通話中,也就是掛斷了。
陸東庭便不在意地將手機扔在了一邊,繼續看著電腦上蕭宋離傳來的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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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初映最終打電話約了季遠驍,季遠驍讓她第二天去他公司的辦公室找他。
薑初映收了線,驀地扯出一個難看的笑。
他這是……不想再跟自己有私人上的牽扯,一切公事公辦的態度嗎?
既有樹倒猢猻散一說,也有牆倒眾人推一詞。
別人倒沒有推她,隻是今天這一切,都怪她自己,她窮途末路孤立無援,卻難再尋得一隻有力的援手,一切都要她放下自己的臉皮,但是有些事,她還是做不到。
比如去求陸東庭。
蘇窈的聲音對她來說就是滿滿的諷刺,若她真的上趕著去求陸東庭,會不會顯得自己太過不要臉皮?
她可以讓別人看不起,但是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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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初映到季遠驍的辦公室時,正是接近中午的時候。
因為她有預約,季遠驍跟前台打了招呼,到了樓上秘書撥通內線跟季遠驍說了一聲,然後把人請進了休息室,“季總不知道你現在才來,有人在裏麵回報工作情況,勞煩薑小姐等一下。”
薑初映點點頭,坐在了那兒。
秘書是跟了季遠驍有些年頭的老秘書,是個職場老人,泡咖啡的時候,有個新來的助理問她那是誰,長得還挺漂亮的。
秘書答:“是季總以前的心上人,但是對季總沒意思,又老是麻煩季總幫她辦事。一個把季總當備胎的女人而已。”
她一向很討厭那種不喜歡別人,還要消費別人的女人。
她又說:“以前清高得很,在季總心中也有些分量,以前來的時候,季總都是推了事情等她。但是許久沒見她了,似乎鬧掰了,現在又來,嗬,估計又遇上什麼麻煩了。”
小助理說:“可現在季總女朋友不是白家那位白翹嗎?她就這樣找上來,季總不怕白小姐生氣?”
小助理才來不久,年紀輕,溜須拍馬那一套學得還是像樣,主動幫忙煮咖啡,秘書就站在一旁坐著等,一邊跟這小助理閑聊。
“感情這事,猜不透的。誰知道季總對白翹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又對這個薑初映幾分餘情?總之啊,你要是見著那薑小姐,麵上至少要虛與委蛇一下的,禮貌上不能失了分寸。”
小助理連連點頭,“這我知道。我就是覺得這種女人不就是‘當了那什麼,還要立什麼’的典型。”
秘書笑:“這話你說說就行了啊,別讓人聽見了,最好別在季總麵前顯山露水些什麼,指不定拿你是問。”
“行行行。”
薑初映在外麵聽得手指緊握,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要是在以前,她早就衝進去板著臉居高臨下的說:有什麼話不能在我麵前說麼?
可是現在她沒有立場教訓季遠驍的員工,她連自己跟季遠驍是好友,還是普通朋友都每個定準了。
過了會兒人,助理笑嘻嘻的給她遞上咖啡,薑初映一口沒喝。
片刻後就被人請進辦公室。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點。”
季遠驍坐在大班台後忙活,隻穿了一件灰色細格襯衫,袖口挽起正在看文件,見她來了示意她坐。
“有什麼事?”平淡的語氣,冷淡的眼神,缺少朋友之間的熱絡,更沒有愛慕者看見心上人的欣喜。
那一瞬間,薑初映的心裏無疑是失望的,挫敗的。
薑初映心裏沉沉的坐下,季遠驍兩聲捏著筆端,往後靠在大班椅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