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我們的是一名廣告部的資深記者。
這一次,蕭曼向他亮出了她的警官證。
所有的記者似乎都對警察這門職業有著相同的戒備。
在蕭曼煞費口舌的交涉了一番之後,他才將那天接待過刊登那則尋人啟事客戶的另一位記者請了出來。
我們詢問著當時的情況,而這位看上去頗為年輕的記者竟然說自己的記憶力衰退的非常厲害。已至於記不清那天的許多細節,僅僅隻是能想起那個來刊登者的姓名和大概年齡以及在印象裏變的頗為模糊的長相。就這一丁點的收獲,也讓我的心中充滿了此行的不菲的成就感。
這位記者的最後一句看上去不經意的話給我們提供了一條極為重要的線索。
“這個人說話的方言很重,好像帶著莫邪山區特有的一種口音,就像這樣。”他學著說了幾句,雖然不知道模仿的準不準確,但在我心中卻激起一片波瀾。我迅速的在心裏牽出了一條長線,線的一端係著好幾個人物,有王國慶、有他的兩位頗是神秘的親戚、有茶社裏偶爾遇到的中年人。他們似在不經意間說出口的,就是接近於這位記者朋友模仿的方言!
莫邪山區。
是浙江省向西南的一帶連綿而出的山脈。據有關資料顯示,在這山脈周圍居住的原居民大約在十萬人之多,而且,有些村落和村落之間雖說隻隔數裏,口音就已盡不相同!
還有一點,王國慶,一個地地道道、普普通通的山東人又怎麼會說這裏的方言呢?說出連我這樣走南闖北的人都聽不懂的方言?!
疑惑感兗斥著我的腦部神經,就連蕭曼的催促聲也似乎聽不真切。
離開報社之後,我們又直奔這座城市的民政局,因為,我曾經打通過這裏的電話。
市民政局座落在離武林門不遠的一條老街內,是一座三進式的仿古院落。在這裏,我見到了那位接過我電話的女士。
三十多歲的樣子,很瘦且高,一副圓邊近視眼鏡架在鼻梁上,因此,顯得比本人的實際年齡可能要蒼老一些。
她冷冷的看著我們,直到我們說明來意之後也沒有消除掉視線裏的那股敵意。
有關曹建華的種種,她回答的都十分簡單,甚至對曹某人的死亡,也隻有短短的一句話。“他是在半夜裏死掉的。”我們接下來又找到一些人,但對曹建華的情況均是不甚了了。
總之,在我們所了解而掌握到的情況中,這個曹建華,五十歲左右,身高大約一米六七,老三屆的畢業生,離開浙江文理學院後就分配到了這裏。工作二十多年來,幾乎沒有什麼可以聊得來的人。他平時喜歡看一些考古類的書籍,尤其是與古墓藏有關的更是傾於鑽研狀態。他沒有結婚。也沒有情人和朋友。就連親戚都少的很。他是從莫邪山區來的。
他出事是在那天深夜,等單位上的人接到交警隊事故科電話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據到交警隊去辯認屍體的局辦公室張主任說,致命的傷口在頭部,一撞斃命。可能沒有太大的痛苦。報案的人是位清潔工。而肇事車輛逃逸了。沒有看清車牌號碼。
就是這樣。雜亂的線索。我們的困惑。
回到安身的招待所裏,在上樓梯的時候,蕭曼忽然間扯了扯我的衣角,低聲說:“今夜,該不會再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