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裏的供詞,孫侯爺心痛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自詡家教森嚴,家風嚴緊,在這遍布權貴富豪的京城裏寧陽侯府一向以清雅清正而著名,卻不曾想自己的親生兒子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了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這讓一向自命清高的他情何以堪?細細回想這些年的生活,孫秀突然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為了延續香火娶了李氏當小妾,如果不是他貪戀李氏的年輕美貌而忽略自己的夫人王氏,如果他不是平日裏太寵愛自己的大兒子而疏於管教,現在怎麼會在家裏發生這一連串的陰謀詭計?怎麼會讓自己嫡親的兒子遭受到如此的淒慘對待?難怪孫逸曾經在自己跟前說過這個家裏讓他感到非常壓抑,讓他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和寧靜!
放下手中的供詞,孫秀看著跪在書房地上的大兒子,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打量著自己這個兒子,他似乎今天才真正認識了這個人,認識了這個自己以前給予無限寵愛的大兒子!
跪在地上的孫貴挪了挪自己肥胖的身軀,悄悄的抬起頭看一眼自己的父親,本想苦苦哀求父親饒了自己,不曾想卻遇上了一雙冷冷的眸子,這雙眼睛以往曾經是充滿了慈愛和寵溺,而這時卻冷漠的讓他害怕!讓他戰栗!這雙眼睛如同一雙利劍般鋒利冷冽,看的孫貴渾身發涼抖抖索索,禁不住在地上連磕了幾個響頭,涕淚縱橫的哀求道:“父親饒命啊,請父親繞過兒子這一回吧,兒子以後再也不敢了,求父親饒了兒子吧!”
孫秀聞言冷冷一笑:“饒你?饒了你讓你再次下毒去害你弟弟?哼!簡直是畜生不如,我豈能饒你?”
孫貴一聽急忙又磕頭如搗蒜,連聲哭求:“父親,父親饒了孩兒吧!這都是,這都是我娘讓我這樣做的,是她?是她教我這樣做的,說隻有這樣除去二弟,我才能名正言順的繼承家產,繼承?繼承您的侯爺爵位,要不然我這個庶子就在家裏永無出頭之日!父親,是我錯了,您饒過兒子吧,兒子知道錯了?我?”
“住口,那個賤人的話你也能聽?你怎麼就從來沒聽過我對你的教導?你們母子倆這次誰也別想逃脫責任,我寧陽侯府沒有你們這樣的敗類,孫福孫尚,你們將這個畜生和李氏給我拉下去,各自重打五十大板,查沒他們房中的一切財產,和李氏那個賤人一起給我送到京兆府去?罷了,送去京兆府我丟不起這個人!孫福孫尚,你們立即找人將他們送到陽山縣去,不許他們帶走府裏的任何東西,到了陽山,將城裏的那間雜貨鋪子給他們,這就是他們今後賴以生存的唯一財產,從此不許回到京城,也不許他們再提起是我寧陽侯府的人,讓他們自生自滅,誰也不許去管他們。如若違反,就將他們淨身趕出去,一兩銀子也不許給他們,聽見沒有?”
孫福孫尚急忙躬身答應,拉扯著仍然哇哇大叫的孫貴走了出去。
看著孫貴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孫秀頹然的一下子跌坐在椅子裏,臉色蒼白,雙手顫抖,雖然和煦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他卻一點也感覺不到溫暖。
王氏一直默默的坐在一旁,看著孫侯爺處理完了所有事,起身倒了一杯茶遞過去,柔聲勸道:“侯爺請息怒,身體要緊啊!”
孫秀看著這個陪著自己半生無怨無悔的女人,動情的拉著王氏道:“夫人,是我的不是,這些年讓你和逸兒受委屈了。”
“侯爺這是說那裏話?我們是夫妻啊!夫妻一體,榮辱與共,我又怎能怨你?”
過了兩天,寧陽侯府中完全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和肅穆,府中也大力撤換了一大批下人,整個寧陽侯府進行了一次大換血,孫侯爺還下令,從此府中在沒有什麼大少爺和二夫人,隻有唯一一位少爺和唯一的一位夫人。
這日早飯後,王氏命人將孫逸叫到了自己房裏,親昵的拉著孫逸坐下,含笑看著眼前秀美俊雅的兒子:“逸兒啊,現在我們娘兩終於可以放心了,你也可以安心的在家裏住下了,再別說什麼要出府去住的葷話了!我兒以後終於無後顧之憂了,你今年已經十九歲了,以前你一直找各種借口不願意成親,可這次你一定要聽娘的,這幾天我就著人給你說一門好親事,前幾天我見到了歸伯侯府中的大小姐,那孩子不僅人長得漂亮,性格也很好,很是溫婉賢淑,娘就想著過幾天去托人給你定下來,隻有成了家,有一位賢內助,你將來才能順利的進入仕途,也好名正言順的繼承侯爺的爵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