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衛抱拳問道:“這位老伯,請問這裏可是張永忠張大人的府邸?”
“是啊,你們是哪裏來的?”
那侍衛見沒敲錯門,不由得笑容溢上臉頰:“哦,煩勞老伯進去通報一聲,就說是從雲州來的一位姓林的姑娘前來拜會故人!”
“哦,好!請各位稍等,小老兒這就去稟報!”
那老者回身進去通報,沒一會兒,眾人就聽得一陣慌亂的腳步聲逐漸清晰的跑過來,一個身穿家常褐色錦袍的男子滿臉驚慌的跑在前邊,後邊緊跟著一個手裏抱著一個兩三歲小男孩的錦衣夫人和兩個仆從,那孩子長得虎頭虎腦十分可愛,胖胖的小手裏還拿著一個包子在啃著,看來應該是剛才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飯,聽見了稟報就慌忙著跑出來迎接了!
那人先是看見了各位護衛,急忙帶領著家眷家仆躬身施禮問安:“不知各位大人駕到,下官有失遠迎,還望大人恕罪!哦,是郡主殿下來了麼?殿下在哪裏?”
落依在馬車裏聽見了問話,挑起簾子微笑道:“張大人,一年不見,大人可好?”
張永忠定睛一看,那馬車裏姿容絕麗笑顏如花的可不就是去年見過的雲州林神醫,如今的禦郡主殿下嗎?慌得他緊走幾步到了馬車跟前,立刻就要跪下給郡主行君臣之禮,落依急忙出聲攔住:“張大人,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一路行來一直是微服,進了綿州也沒有知會任何人,我先來了你這裏,其中的緣由你可能也能猜著一二,此番貿然前來打擾,還望張大人不要嫌落依莽撞!”
張永忠眼見著眼前清麗絕倫的郡主,想到自己自從來到綿州所遇到的事情,長久得不到舒緩的心此刻就像是突然被照進了一縷溫暖的陽光一般,使得他幾乎激動地想要流眼淚,深深對著郡主鞠了一躬道:“郡主這是說的哪裏話?下官每日裏都在期盼著郡主有朝一日能駕臨綿州,不曾想今日夙願就得以償,下官感激還來不及,怎會嫌打擾?下官府邸雖然寒酸,但是空房子倒是還有幾間,郡主要是不嫌棄,就在下官家裏多住些日子才好!來來來,郡主快請進!各位大人快請進!”
落依下了馬車,抬頭瞧見張夫人懷裏抱著的孩子,不覺欣喜問道:“這可是你的孩子?長得真可愛!幾歲了?”
張永忠的夫人急忙抱著孩子給落依深施一禮:“妾身李氏拜見郡主殿下!這是小兒康兒,今年三歲了!”
落依看孩子可愛,嘻嘻笑著逗弄了一番,隨手從空間裏拿出一個大蘋果塞進孩子手裏,小康兒立刻抱著就不撒手,流著哈喇子大張著嘴就啃了上去!惹得落依和幾個丫頭都笑了。
跟隨張永忠夫婦進了張府,暗夜指揮著侍衛們將車輛馬匹也趕了進來,張府是一個不大的普通三進院落,前院除了三間正房就隻有幾間廂房,院子不大,這麼多馬車馬匹一進來,立刻就顯得院子十分的擁擠。
跟著張永忠進了後麵的院子,張永忠殷勤又有些羞慚的將落依幾人讓進了自家小小的花廳,張夫人將孩子交給一個小丫頭抱著,自己親自去泡了一壺茶,沏了一杯恭敬的雙手遞給落依:“郡主請喝茶!家裏沒有什麼好茶,還請郡主不要嫌棄!”
落依含笑接過茶杯:“張大人張夫人不必太客氣,請坐,張大人,你現在好歹也是綿州的從五品長史,怎麼官邸竟然這麼狹小破舊?”
張永忠聞言長歎一聲:“郡主,您有所不知,綿州長史府原本不在這裏,那院子是一個毗鄰知府官邸的大宅子,比這個寬敞的多,但是就是因為下官經常在政事上和石知府意見相左,引起石知府的痛恨,石大人便頻頻借故找下官的麻煩,後來就幹脆以下官家裏人口少,不能浪費州府財政為由硬是逼著下官搬到了這裏,平日裏石大人也經常無故的找理由貶斥下官,下官人微言輕,又是剛來綿州,一人之力怎能撼動石大人在綿州五年的勢力?隻好敢怒而不敢言!近日那石大人竟然又借著今年科考之事強行收取舉子們所謂的路引銀子!下官也曾據理力爭,可是石大人依然故我要如此行事!反倒還貶斥下官是多管閑事!郡主,您今日來了綿州,下官鬥膽諫言,還請您在民間多訪查訪查,看看這石知府和他的幕僚在綿州都幹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如果郡主此來能為民伸張正義,除去綿州的幾個貪官,相信一定會還綿州百姓一個清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