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舀了一碗粳米粥,放到青鸞的跟前,小聲的說道:“姑娘,這溺水的人脾胃弱,還是吃的清淡一點吧。”
青鸞微微點了點頭,眼裏浮上一抹暖色,她的身邊兩個大丫鬟,穀雨,夏至,因為穀雨平日裏一張嘴能說會道,夏至為人木訥,她便高看了穀雨幾分,這綴錦閣裏,穀雨也隱隱壓了夏至一頭。
可不就是她不會識人嗎?最後養出了一隻白眼狼,上一世夏至因為同堂哥的小廝情投意合,她便放了她出去,誰想不到三個月夏至便因病去世了,如今想來,這也許就是一個陰謀,隻為了將她身邊有用的人剔除了。
穀雨見夏至得了青鸞讚賞的眼神,心裏頭有些不舒服,這威遠侯府誰人不知她穀雨是大小姐眼前的第一人啊,夏至這個死丫頭竟敢搶她的風頭,當真是不知死活。
威遠侯府衛家,衛青鸞的父親衛延慶是嫡長子,一出生便繼承了威遠侯世子的名頭,等到祖父過世後,這爵位自然而然便落在了他們大房的頭上。
衛延慶這一輩總共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二叔衛延懷是父親一母同胞的弟弟,三叔衛延嗣卻是庶子,青鸞的記憶中父親的身影有些模糊了,隻記得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總是喜歡將她高高的舉過頭頂,和母親的感情很好。
可是在一次回鄉探親的途中遭遇了意味,父母雙雙身亡,那個時候她才隻有八歲,才剛剛成年的哥哥衛澈一肩挑起了整個威遠侯府,成為整個大夏最年輕的侯爺。
能在朝中遊刃有餘,除了爵位是遠遠不夠的,為了衛家,哥哥便去了邊境磨礪,臨走之前,將早已經分家出去的二叔一家接了過來,便是怕沒有人照顧她。
隻是這個世界上多的是人為了利益而出賣自己的血脈,她和哥哥信任的二叔一家卻是最後送他們大房絕戶的罪魁禍首。
青鸞的嘴角彎出一抹諷刺的冷笑,重活一次,她再也不會偏聽偏信,被那個披著慈善外皮的二嬸騙了,她是威遠侯府的嫡長女,該是她的,她一步都不會退讓。
思慮間,青鸞卻是用完了膳,夏至捧了清水給她漱口。
吐出口裏的殘水,青鸞才問道:“今日是什麼日子了?”
“八月初八,再過幾天便是中秋了。”穀雨搶著回答道。
“老夫人可是今日回來?”青鸞問道。
“是,不過二夫人說姑娘才受了驚,不用去迎老夫人,她會安排妥當的。”穀雨又道。
青鸞垂下眼眸,斂去眼中的冷意了,這二嬸嬸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為了讓祖母不喜她,不惜設計三叔家的懷善推她入水,她記得上一世那個女人是這樣跟她說的:“青鸞啊,你的身體不好就不要出去吹風了,祖母那邊有二嬸嬸呢,二嬸嬸會跟她解釋的,再說她也不是正經祖母,不怕啊。”
老夫人秦氏是祖父的繼室,隻可惜她這一生都沒有生出一男半女來,祖父過世後,老夫人便扶靈去了鄉下祖屋,這一待便是十五年。論理這二叔二嬸對老夫人也不會太過尊敬,畢竟不是自己親生母親,要不然也不會讓人在鄉下一待就是十五年。
但是今年這情況就不同了,新皇登基,大批秀女入宮,這其中便有一個青鸞上輩子到死的時候都依舊風光無限的秦琴,一入宮便得了皇上的青眼,兩個月前更是診出龍脈,皇上一高興便封了一個惠妃,一招得寵,秦家自然跟著水漲船高,以前衛家從未將秦家放在眼裏過,可如今秦家成了京裏的新貴,衛家哪裏還敢怠慢老夫人。
這不,二叔和二嬸便派人去鄉下將老夫人接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