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先放一放,幹娘還有另外一件時要問你。”藍嫣兒話鋒一轉,卻是壓低了嗓音,隻在青鸞的耳畔說話。
“你們家老太太要替你娘收義女的事情,你跟你哥哥可是同意?”藍嫣兒的神色微微有些嚴肅,並非她用惡意去揣測別人,一來替已故的人做主,這樣的事情未免也太過出格了,二來嘛那老太太畢竟不是親的,藍嫣兒也擔心是老太太用長輩的身份逼著二人。
青鸞瞧她眼裏的擔憂,心裏頭也明白藍嫣兒所想,收衛欣兒為義女的事情是宮裏頭的意思,可是外人並不清楚,在其他人看來,這件事是老太太敲定的,威遠侯府無緣無故的多了一位大姑娘,損害的也是他們兄妹倆的利益,因而外頭也有不少的人非議老太太。
到是老太太心裏頭看地明白,嘴巴是長在別人的臉上,他們也不可能去堵了別人的嘴,所以由著他們去說,真相總會有大白的一天的。
青鸞是打從心裏的敬重老太太,更不願意幹娘誤會她,便附在藍嫣兒的耳旁小聲的道出了前因後果。
藍嫣兒聽了麵露驚奇,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平常,拍拍青鸞的手說道:“既是這樣,我就放心了,你們府裏頭有個為你們著想的長輩在,我也放心些。”
說話間,榮壽堂已經就在跟前了,花廳裏已經來了好幾位同衛家交好的人家,青鸞將藍嫣兒引了進去,又是一番寒暄。
衛欣兒一身嶄新的粉藍色兔毛滾邊的立領對襟襖子,外頭罩著一件折花纏枝的 子,神色恬淡的坐在老太太的身邊。她在鄉下的時候跟在秦氏身邊好幾年了,耳濡目染,不管是儀態還是微笑都很得體。
幾個夫人眼裏不約而同的都閃過一抹驚異,原本聽說這衛欣兒不過是一個鄉下來的農村小姑娘,大家的心裏或多或少都抱了幾分輕視的心態,可如今看到本人,印象比先頭好了幾分。
“咦,怎麼都沒有看到二夫人啊?”說話的是錢氏,身為老太太的娘家,這帖子自然也是要遞的。不過錢氏心裏頭依舊記恨著上一次被老太太拒絕的仇,這話怎麼聽著都有幾分拆台的味道。
衛家開宴,這內院的當家人李氏不在,怎麼看裏頭都透著幾分蹊蹺。
老太太淡淡的瞥了一眼錢氏,說道:“她這兩天身體有些不舒坦,我便讓她在屋子裏休息了,不過就是讓欣兒見見諸位,她在不在又有什麼關係。”
錢氏見她臉上絲毫都沒有尷尬之色,暗暗的罵了一聲厚臉皮,便將話題揭了過去。
青鸞瞧著錢氏的樣子,真心不明白她的心態,她這是想看祖母生氣還是想看祖母下不來台的樣子?偏祖母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反倒是讓別人看到了她的無事生非。
“鸞兒,欣兒,你們帶著各家的姑娘去蘆花亭吧,那裏已經擺下了酒宴,你們不用跟著我一處,免得拘謹了。”老太太發了話。
青鸞和衛欣兒站了起來,領著五六個姑娘一道往蘆花亭去了。
另一麵,二房的正院裏,李氏稱病不出,衛青玉和衛青鳶姐妹二人打著侍疾的明頭也不肯給衛欣兒捧這個場。
“娘,那邊還挺熱鬧的。”衛青鳶有些忿忿不平的說道。
李氏心頭也有些後悔,她自己臉上的傷還沒有褪出去也是丟人,可是玉兒和鳶兒兩也少了在眾人麵前露臉的機會。不過一想到等一下自己的安排,李氏的心裏頭又是一陣快慰。
秦氏以為她想要抬舉誰就抬舉誰?也不看看這威遠侯府是誰當的家,若是衛欣兒在今天這麼個日子發生那種事情,這可是丟人都要丟到姥姥家了,她就是要一巴掌狠狠的回敬給秦氏,看她還敢不敢擺婆婆的譜。
“玉兒,鳶兒,你們不用留在這裏了,也去蘆花亭吧,娘也沒什麼事,這樣的大日子,咱們二房也不能不給老太太一點麵子是不是。”李氏笑嘻嘻的說道。
衛青玉和衛青鳶本就是愛湊熱鬧的,一聽李氏這麼說也不再說什麼,二人換了一身衣裳便往蘆花亭去了。
蘆花亭是威遠侯府後花園一處賞景的地兒,亭子的幾個角落都燃著炭盆,即便是在冬日裏,那裏頭也是暖洋洋的。
幾個年輕的姑娘隨意的散坐著,亭子的一角,架著一個鐵架子,有一個善於烹調的仆婦立在那裏,烤些新鮮的鹿肉牛肉等。中間的爐子煨著暖暖的酒,酒香,肉香彌漫著 ,這種圍爐而食的氣氛自然極為融洽。
柳芊芊笑嘻嘻的擁著青鸞誇道:“這種方式倒也新奇,你從哪裏學來的啊?”
青鸞笑著應道:“之前在一本話本小說裏看到的,覺得很有意思便想試一試,果然有幾分趣味。”
柳芊芊點了點青鸞的頭說道:“就你這丫頭鬼點子最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