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相視一看不由得都笑出了聲,這樣的輕鬆是在上京都不曾有的,也許是因為上輩子的遭遇,青鸞在京裏頭的時候心裏頭總是不由自主的繃著一根弦,時時的防備著這個防備著那個,從未曾像現在這個樣子大聲的笑,恣意的玩鬧。
突然間,白晝的目光攸的一冷,隨即足下一點,飛身往一旁的小路飛了過去,須臾,她又重新回到了青鸞的這一邊,手上卻是拎著一個人。
青鸞定睛一看,火熱的血瞬間變的冰冷至極,竟然是林子軒,他在這裏幹什麼?
白晝毫不客氣的將林子軒往地上一扔,身上的劍出鞘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的問道:“鬼鬼祟祟的,有什麼意圖?”
林子軒的身上穿著一件寶藍色的長袍,外頭罩著一件哆羅呢的青色披風,此時臉色微微有些泛白,還未從白晝突然出現的驚魂之中回過神來。
白晝見他不回答,手上微微一動,那細白的脖子瞬間就出現了一道細細長長的口子,鮮血從裏頭流了出來。
林子軒被脖子裏的刺痛刺的回過了神來,見到白晝一臉殺氣的樣子,頓時害怕了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沒什麼惡意的,我……我隻是正好經過而已。”
自上一次見到林子軒魔怔吐血後,青鸞一直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這樣一個渣男,這輩子她再不會栽在他的手裏,隻要心中無懼,那些個心魔便都退了,因而青鸞這一次見到林子軒,已然冷靜了下來。
經過,這方圓幾裏也就隻有他們家的溫泉莊子,再過去是雖然有一座裝修精致的別莊,可是離這裏也還有一段的距離,林子軒這經過的話是哄三歲小孩子嗎?
夏至總覺得這個年輕人很眼熟,猛然間想起上一次在珠寶鋪子,就是這個人拿出了清心丸。
夏至扯了扯青鸞的衣裳,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了林子軒的來曆,其實再沒有人比青鸞更熟悉林子軒的了,這個男人陰狠,虛偽,汲汲營營,做所有的事都是有目的,所以她絕對不會相信他是剛好經過。
林子軒最擅長的便是察言觀色,見到夏至的目光似乎將他認了出來,便微微仰起頭叫了一聲:“衛姑娘。”
青鸞挑了挑眉頭,這林子軒果然是有目的,隻是這一次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青鸞斂了臉上的冷意,反問道:“你認識我?”
白晝看出青鸞有話要問,便稍稍鬆了鬆手。
林子軒頓時覺得那冷冷的劍意消失了些,心頭鬆了一口氣,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上一次在珠寶鋪子裏見過衛青鸞後,這個身影就時常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他一直都關注著威遠侯府的情況,那個時候關於衛青鳶的那些傳聞沸沸揚揚的,他的心裏曾經一度竊喜,如果如果衛青鸞的名聲就這樣臭了,那些個勳貴世家沒人肯娶她,那麼等到他高中的時候是不是就有機會。
林子軒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著了什麼魔,這個時候,他應該為馬上就要到來的春闈閉門苦讀,可是他的心裏念裏都是青鸞的身影,甚至四處打聽,如果不是北城門鬧的那一出,他或許不知道青鸞的去處。
可是一旦知道了,他便再管不住自己的腳,一個人了跑來了這個溫泉莊子。
他在這莊子的附近徘徊,又不敢走地太近,直到聽到青鸞和夏至的嬉鬧聲,才慢慢的靠近,哪裏知道才靠近,就被白晝逮了個正著。
“衛姑娘,上一次在珠寶鋪子裏,在下曾經同姑娘有過一麵之緣。”林子軒的臉上帶著吟吟的笑容,他的皮囊不錯,要不然上一世也不會被聖上欽點為探花郎。
林子軒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孺慕之情,他覺得這些養在深閨裏的大家閨秀見識最為淺薄,平日裏也就看看那些才子佳人的戲曲話本,自然對那種少年才子也滿懷期盼,自己若是主動的追求,也難保這威遠侯府的嫡出大小姐會傾慕於他。
青鸞的眼裏閃過一絲諷刺,這林子軒還真當自己是香餑餑啊。
“白晝,放開他。”青鸞開口道。
白晝聞言收回了架在林子軒脖子上的劍,林子軒不由得心中一喜,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的衣裳,隨即彬彬有禮的朝著青鸞行了一禮。
青鸞差點被他這個樣子惡心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這林子軒如今還隻是一個小小的秀才,功利心就如此之強,甚至將她當成傻子一般戲耍,這自己找上門來的,她若是不讓他吃點苦頭回去,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所以呢,有過一麵之緣又怎麼樣?”青鸞麵色平靜的反問道。
林子軒白淨的臉色微微紅了臉,羞澀的說道:“衛姑娘,在下上一次見過衛姑娘後便丟了一樣東西,在下是來找回那樣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