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微微垂下了頭道:“哥哥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我親眼看著李大嬸一點點的咽氣,我怕是一輩子都沒法忘記那副場景。”
衛澈聽到這話,心裏頭一痛,一手握住青鸞的手道:“鸞兒,不要多想了。”衛澈並非一個多話的人,就連安慰人的話翻來覆去的也隻有這麼一句。
青鸞撇開心頭沉沉的感覺問道:“哥哥,那些黑衣殺手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所有人都死光,而且他們身上一點印記都沒有很難查出他們的來曆,但是放眼整個大夏,能出動這麼大手筆的也就隻有那麼幾家,原本我懷疑是蔣家所為,不過前幾日蔣傲傑親自來府裏為那日在北城門的刻意為難而道歉。”衛澈跟青鸞一麵行著,一麵說出了他心中的所想,“蔣傲傑是個驕傲的人,我看地出來,那一日他來並非是心甘情願的,我想定是他家裏人知道了北城門的事所以逼著他來道歉。”
青鸞覷了一眼衛澈道:“哥哥的意思是,蔣家現在並沒有想跟衛家為難的意思。”
“不,確切的說在明麵上並不想為難,欣兒妹妹進宮是皇上的意思,他們這個時候若是跟衛家為難,反而讓皇後在宮裏難做人。”衛澈道,“昨日那些殺手若是得逞了,恐怕這蔣家定是被懷疑的第一人,畢竟那蔣傲傑在前幾日才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發過難不是吧,蔣家能有今天的地位,也並非一般人,所以他們不至於出這樣的昏招將自己置於風口浪尖上。”
“那哥哥覺得會是誰?”青鸞問道。
“橫豎還是跟那些宮裏的脫不了幹係。”衛澈篤定的說道。
青鸞心中也是猜到了幾分,牽扯到宮裏的事,那便不好說什麼,加上現在所有殺手都死了,他們手頭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證據去指證別人,可以說這個虧他們威遠侯府吃定了,不過對方也沒有討到什麼好處,那兩百多個殺手幾乎是傾盡了一個世家一半的力量,如今全軍覆沒,恐怕那人心裏頭也在滴血吧。
“不過這件事是不是蔣家做的都不要緊,咱們放出點風聲就行了,隻要皇上心裏頭有數就成了。”衛澈雖然不屑於那些陰謀,可是眼看著自家妹妹遭遇這樣的危險還不反擊,那就太憋屈了。
青鸞同衛澈也不愧是兄妹,兩個都想到一個點上去了,他們也知道這樣無憑無據也不能將那幕後之人繩之於法,但這不妨礙他們將後宮那一池水絞地更混,蔣家位居那個位子,怕是有不少人想將汙水往他們頭上潑吧,就是不知道那蔣後在皇上的心目中是不是有足夠的信任呢。
二人定下計後,衛澈又在別莊留了一整天,將那些青鸞不好出麵打理的事情都打理了,最後看著青鸞和衛欣兒搬到修整好的主院後,這才將所有的人馬都留下了,自己獨自一人回了上京。
上京,鎮國公夏家。
大夏朝的鎮國公夏文彬,不僅位列一等公,更是大夏朝的太傅,同靠著戰功起家的公侯世家不同,夏家從一開始便是走的文路,大夏建朝之初,夏家的先祖便是上官家身邊的軍師,之後大夏朝建立以後,夏家按著功勞被封為一等鎮國公。
隻不過百年傳承下來,夏家漸漸的也出現了衰敗之勢,直到如今的鎮國公夏文彬才領著夏家的後輩止住了這頹勢。
不過夏家最最出名的並非這位連中三元,之後更是身居太傅高位的夏文彬,夏家最出名的人是輔佐上官睿登上皇位的夏芍,然那樣一個神奇的女子卻始終抵不過紅顏薄命。
此時素來都以儒雅煮成的夏文彬正鐵青著一張臉瞪著底下的一對夫妻,這對父妻便是他的同胞弟弟夏文韜和弟媳嚴氏。
“你們兩個竟然做出這等事情來,你們……”夏文彬是氣狠了,身子不斷的發著顫,他真想敲開自家弟弟那木魚腦袋瞧一瞧,那裏頭裝了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受一個婦人的蠱惑。
夏家隱藏的一大半的勢力被毀於一旦,夏文彬這個夏家當家人簡直都要無顏去見夏家的列祖列宗了。
“哥,我們這不是擔心棠兒嗎?那女的若是進了宮,哪裏還有棠兒的地位啊。我這還不是為我們夏家考慮。”夏文韜一臉的委屈,兩百多個殺手都沒有殺掉那個女人,這運氣也太好了點吧。
夏文彬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一屁股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一張老臉浮現了一絲青灰之色:“你們擔心什麼?隻要皇上在位一天,夏家就不會走下坡路。”
這一份尊榮是他的女兒用命換來的啊,夏文彬的心頭一陣陣的痛,想起女兒的那張臉,是他這個做爹的對不起她,那個時候為了挽住皇上的心,更甚至還送了夏棠進去,明著為了照顧病重的夏芍,可是夏文彬心裏頭明白女兒那樣驕傲的人定是會因為夏家這樣的行為而寒了心,所以她臨死都不肯見他這個父親,隻讓她母親帶了一句讓他泣血的話 父親,我為夏家耗盡最後一滴心血,您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