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到學校,近三千公裏的路,火車硬座的酸脹疼又讓潘一朵重溫了一遍。她有時會想呆在家裏不好麼,不用長途跋涉,不用忍受孤獨,可是曾為了心中那閃閃發光青梅竹馬的一廂情願,潘一朵來了,結果上帝關上了門,不過也為她打開了一扇窗。
徐一帆應該就是窗外的一副特別的風景吧。
“潘一朵!潘一朵!”在江城市火車站出站口,潘一朵拖著行李,一顧一回頭,眉目含笑間,額頭的絲絲劉海隨著風飄然而動。
當徐一帆在出站螞蟻般的人群中搜索著,突見潘一朵的一個側身回目時,腦子不經意想都沒想冒出了一首詩: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在一般人眼裏,潘一朵這個小眼睛女孩子,沒有姣好身材,沒有迷人臉龐,除了皮膚白皙,長相真不算出類拔萃。可是這一刻,伴著潘一朵微微的一個側目,顧盼神飛間竟讓徐一帆有了初見西施,再遇佳人的欣喜和觸動。
此刻他的眼睛隻有她。
“你怎麼又出現了?”潘一朵打量著穿著黑色花花公子羽絨服的徐一帆,炯炯的眼神,讓她又有種想避開的灼熱感。
“你不是8號回麼?我天天倒計時,嗬嗬。”憨憨的一笑,徐一帆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絲大男孩的羞澀,搓了搓凍紅的雙手,眼疾手快接過潘一朵的行李,正準備去攔一輛黃色的的士。
潘一朵阻止了他,急切地說了一句:“打的不劃算,咱們做公交車吧。”
公交車上,徐一帆坐在潘一朵後排,小心翼翼地護著行李,一個勁地盯著潘一朵的後腦勺,樂呼呼地傻笑。
“喂,我發現你豐滿了很多也!”徐一帆把頭向前仰了下,笑嘻嘻拿潘一朵開刷。
潘一朵生平最痛恨別人變相說她胖了,轉過頭,表情可想而知,一個白眼,另加一個腳印由輕轉重加馬力落在了徐一帆的耐克運動鞋上。
徐一帆露著潔白的8顆大牙齒,繼續一臉哈皮:“我說的實話,你有雙下巴了!”
可惡!潘一朵的腳繼續用力,徐一帆依然不為所動紳士地笑笑:“真的!”
……
大約2分鍾徐一帆開始嗷嗷求饒,潘一朵才放手,不過逞能後一陣心虛,懷著坎坷的心情回頭打望了下正抱腳哆嗦叫疼的徐一帆,擔心!
“你丫真狠!還好俺鞋好無大礙,不然……”徐一帆睜大眼睛,舉起手來。
“不然怎樣?”潘一朵果然不是嚇大的,一副有理的樣子。
徐一帆舉起的手,突然做了一個法海手勢,“不然,收了你!”
麵對身後凍得臉紅耳赤而又不停和自己互掐的徐一帆,潘一朵心裏覺得有點欠債。在這個偌大的城市,誰還會在寒風中矗立幾小時等候著一個人的到來呢?
不過出來混的,總要還的,大不了請他吃一碗鴨血粉絲得了,潘一朵思量著,微閉的嘴角得意一笑。
車到站了,久違的大學校門敞開它的懷抱,迎接著一群群回校的莘莘學子,一片沸騰的熱鬧,充滿了青春跳動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