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別來無恙。”淮王楊之玄走到淩封羽身旁,笑道。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白嵐。此時白嵐的情況看起來極其糟糕,雖然他一直死撐著,但看起來行動很不方便。才半天的功夫,他身上並沒有恢複多少。
淩封羽與楊之玄聊了一陣後,立即把目光轉向白嵐,關切地問道:“白將軍的傷勢如何了?”
“勞殿下掛念了,這點程度的打擊,我還死不了。”白嵐笑道,故意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
淩封羽的位子比較靠前,還在淮王的上麵,可見帝國對洛蒼國的重視。但帝國越是擺出一副誠懇的樣子,淩封羽心中就越是不舒服,他心中暗罵了一句:“偽君子。表麵上裝著誠切之深,實際上還不是想謀奪我們的土地。”
朝廷沒有預留彭興和陸平的位置,他們兩人隻能立於淩封羽的兩側,隻有柳夕荑能坐在淩封羽的身側。陸平指了指對麵一位身披狼皮,一臉陰厲的青年人,在淩封羽耳邊道:“那位就是冰狼王國使節團的副團長,北寒宮宮主的二弟子呼延狂風。”
淩封羽瞥了對麵的呼延狂風一眼,淡淡地道:“就是那位被林小子打敗的呼延狂風?想不到他還敢到天雲城來。”
“據說派他來帝都,還是北寒宮宮主的意見,說是想讓自己的弟子與帝國的俊彥們會一會,算是見見世麵。”陸平道。
淩封羽撇了撇嘴,道:“隻怕北寒宮宮主是想讓他在天雲城裏大鬧上一番,最好就是攪和掉兩國這一次的和談吧。冰狼王國的使節團進入雲州好幾天了,按理說最遲昨天就能趕到天雲城,但他們卻比預期晚了一天,恐怕就有這位宮主愛徒的原因吧。”
淩封羽環顧四周,之前楊之慷向他介紹的四位王爺,周王、淮王、秦王皆在,唯獨不見了晉王。
“難不成晉王還在追擊那位襲擊者?”淩封羽如此想著。他又側身偏向至淮王那一邊,低聲問道:“怎麼不見了晉王爺?莫不是還未歸來?”
楊之玄道:“皇叔早就回到皇宮了,隻不過他要負責皇宮的防衛,所有不能參加今夜之宴。”
“那位襲擊者捉到了嗎?”
楊之玄搖了搖頭,道:“還沒有,皇叔說那人的速度如疾風,連他也追不上。”
兩人說話之間,忽然大殿外響起一把公鴨嗓子似的聲音:“陛下駕到!”
原本還在吵吵嚷嚷的眾人立即變得鴉雀無聲,不多時,披著黃金龍袍的楊之慷在宮人衛士的簇擁下,出現在太和殿前。
楊之慷高坐於上,精神抖擻,俯瞰著下方夏夷一堂,心裏頓生豪氣。就算是王統大帝在位之時,也未曾有過如此盛會。他文辭頗好,張嘴就是一段精妙的詞句,大意無外乎祝願天下安寧之類。隨後,在下麵一眾文武百官的稱頌聲中,晚宴正式開始了。
無數豔麗的宮女魚貫而入,端著滿盤的珍饈美食、百年佳釀,供在場的各位尊貴賓客品嚐。與此同時,一群麵容姣好的舞姬們,踏著曼妙的步伐,跟隨著悅耳的音樂,猶如輕快地鳥兒,又似溫婉的蝴蝶,在眾人麵前翩翩起舞。
淩封羽欣賞著絕美的舞姿,夾著美食,但其實內心卻早不在這兒。同樣心不在焉的還有坐在淩封羽對麵的呼延狂風,此時此刻他顯得十分煩悶。他的眼睛從不在那群舞姬身上停留,他對這種浮華的舞蹈一點興致也沒有,索性幹脆扭頭與旁邊的另一位狼族人大聲交談。
這一幕被楊之慷完全收入眼底,他對呼延狂風的表現一點也不惱怒,隻是淡淡一笑,對身旁的一位太監點了點頭。那太監明白皇帝的意思,衝著下方做了個手勢,很快,本還在起舞的舞姬們忽然全部退下,換上了一批身著鎧甲的軍士。
正在眾人愕然間,隻聽上方的楊之慷朗笑道:“朕常看這種燕婉之樂,也有些煩膩,今天換點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