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死屍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將我逼到牆角,我的空間越來越小,我卷縮成一團,被這一層層的空殼包圍著,隻覺得陰氣逼人,讓人不寒而栗。看準一個空位置,我趕緊穿過這些死屍的腳,爬到房間的另一頭;那些死屍,似乎能感覺到生命的氣息,又紛紛轉身,蹣跚著向我逼近。我將麵前的一張鐵板床挪到自己跟前,與牆角正好隔出一個三角形的位置,我便卷曲在這個狹小的位置,不停得哆嗦著。
周圍死屍很快就聚集到了我的新位置,因為前麵有床擋著,他們暫時無法觸摸到我,可是他們黑壓壓的一片,將床撞得“戈巴戈巴”直響,我不知道這床能夠維持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能夠堅持多久。
我的正天,你在哪裏,你在哪裏?歐陽長,你為何這麼殘忍,這麼無情?
“歐陽伯伯,歐陽伯伯,你這到底是為了什麼啊,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求你了,你把我的欣兒放出來吧,或者……或者你也把我關進去吧!歐陽伯伯,歐陽伯伯……欣兒,欣兒,欣兒……”
歐陽長向絡腮胡使了個眼神,絡腮胡將手中的遙控板拿出來,遞給他。歐陽長接過遙控板,走到遲正天跟前:“正天,你知道如果我輕輕一按這個綠色的按鈕,會發生什麼嗎?你想不想知道?”
周圍歐陽長的人開始作笑。
遲正天跪在歐陽長的麵前,抱著他的雙腳:“歐陽伯伯,求你了,你放了欣兒吧,你把我關進去,把我關進去……”
“遲正天啊,你真是不知好歹啊。如果你早點如實相告,我也不必搞出這麼多事來,你說是吧?”
“告訴……告訴你什麼……哦,我告訴你,我全都告訴你,你快把欣兒放出來吧,快把欣兒放出來吧,我什麼都告訴你!”
我閉上眼睛,臉上掛滿了大顆大顆的淚珠。正天啊,你在哪裏,正天啊,快來救我,我怕,我怕!
“塔!”燈在這一刻被滅,四周眨眼間一片漆黑。“啊”我隻能用尖叫來疏散心中的害怕。我捂著耳朵,搖著頭,“啊啊走開,走開,走開!”
我聽見那擋在自己前麵的鐵板床被那些死屍碰得“咯吱咯吱”響。
“啊走開!走開!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開燈,開燈,開燈,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正天,啊正天”
我感覺有東西從床的四麵八方伸進來:床上,床下,床旁……終於,我最害怕的還是到來了,一隻隻冰涼的手開始從四麵八方拖拽我,“啊走開啊走開,走開正天,正天你在哪裏啊啊不要不要不要”。我伸手試圖穩住這張床,不讓他們越過來,可是黑暗中,伸手抓到的卻是另一隻冰冷的手,冰冷,僵硬的手。“啊”我趕緊將手縮回來,正天,正天,你快來,快來救我!
窒息的空氣在此刻凝結,我被這些死屍搖來晃去,我的衣服被扯破,發出“哢哢”的聲音。有的手摸到我臉上來,我迅速低下頭,捂著自己的臉,“啊救命啊,救命啊,不要不要,滾開滾開,啊”。有的死屍從床底鑽過來,開始拖我的腳,將我的鞋子扯掉,將我的褲子撕爛“哢哢,哢哢”。我將雙腳抬起來,在空中一陣亂踢,可是卻沒有絲毫作用。
有的死屍開始扯我的頭發,我的頭發被扯斷,這黑的可怕將頭皮傳來的疼痛淹沒。“啊啊”除了尖叫,我無法發泄心中的害怕;有的死屍將手指伸入我的嘴巴,有的往右扯,有的往左扯……我隻有將嘴巴閉上,將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臉,“恩恩”
“她怎麼了?她怎麼沒聲音了?欣兒,欣兒……欣兒你說話,欣兒,欣兒,欣兒你說話啊求你說話,求你說話……”遲正天抓住歐陽長的雙腳,“歐陽伯伯,歐陽伯伯,您放了她吧,您快開燈,您叫他們住手,求求您了,求求您了,我把什麼都告訴你,我說了,我把什麼都告訴你,我說了,全都告訴你,一字不漏的告訴你,欣兒……欣兒……”
歐陽長慢慢的在遲正天跟前蹲下,“正天啊,你真是個癡情的好男人啊,我隻是想要警告你,我沒有時間跟你廢話,隻是希望你坦白相告的同時,不要有所隱瞞,不要不小心遺漏了一丁點線索,更不要妄想欺騙我,否則,哈哈,慕欣兒將生不如死。”
“啪!”燈突然亮了。所有的死屍也停止了動作,隻是站在鐵板床的另一端,一動不動。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子,但是我能看到他們手中的縷縷頭發,能看到自己身上被抓出來的條條血痕,能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全身被浸濕:是汗?是淚?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