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信講完追殺秋童的經過,房間裏一片沉默。
喬美鳳臉色蒼白,像條被拿捏住七寸的蛇一樣渾身癱軟。她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絕望,嘴唇顫抖著半天沒有言語。
“你還有什麼話說?你這條喪心病狂的毒蛇!”華振邦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憤恨地指著她,“一個孩子,你就要這樣對付她?!……我找了明珠那麼多年,日思夜想,頭發都白了一半,你卻裝模作樣地瞞著我騙著我!你也是當媽的人,怎麼就忍心把那麼小的孩子拋棄到那個偏僻的地方受苦?你抱著自己的孩子時就不想想別人失去孩子的痛苦?……你還想殺死她!她到底和你有多大的仇恨讓你這樣喪心病狂?……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長的?我真是瞎了眼……”痛苦和憤怒令他再也說不下去,惱恨地在桌子上猛捶了一拳!
秋童趕緊過來勸他,將他扶到椅子上坐好,“爸,您不要生氣,這種無法無天壞事做絕的人一定會受到法律的嚴懲!您不要為這種人氣壞了身體!”
“明珠,爸爸對不起你!”華振邦愧疚地說道,“這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一時糊塗把這條毒蛇留在身邊,所有的悲劇都不會發生,你媽媽也不會因此搭上了一條命!”說到這裏他禁不住老淚縱橫,“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造的孽啊!”
“爸,不要再說了!”秋童撫著爸爸的肩膀,淚水湧了上來,“爸,我不怨您,都是這個女人太狠毒了……”
顧長楓也過來安慰華振邦:“爸,這都是過去的事了,您千萬不要再自責下去。”
喬姿滿臉驚疑不定地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媽媽做了這麼多人神共憤的事情,他們肯定不會放過她的!自己該怎麼辦?
尚東看著眼淚汪汪的秋童,長長地歎了口氣。
桌子上一時被眾人忽略的錄音筆經過長時間的靜音之後,吳良信的聲音又傳了出來:……我確實知道雲揚……六年前的……
秋童猛地抬起了頭。雲揚?沒錯,他說的就是雲揚!
尚東醒悟過來,連忙撲過去匆匆關掉了錄音筆。
秋童一把抓住他的手:“等一等!他剛才說他知道雲揚!讓我聽聽他說什麼!”
“沒有,是你聽錯了。”尚東收起錄音筆就要往兜裏放,“陪叔叔說會話吧——這事跟你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秋童瞪起眼睛看著他,“他說的是雲揚,你竟然說他跟我沒有關係?”
“不是,他說的是另一件事。”尚東掩飾道。
看著他躲閃遊移的眼神,秋童越發懷疑起來,緊緊抓著尚東的手不放,眼神堅定地看著他,“放給我聽聽!”
顧長楓懊惱地拍了自己一巴掌。原本計劃放完喬美鳳合謀吳良信追殺秋童的那一段就關掉錄音筆,沒想到一激動就全忘了!
此時秋童已經聽出端倪,再不讓她聽明白是不可能了。或許她知道雲揚已經真的去世的消息,痛過之後反而會放下壓在心裏多年的重負輕鬆起來,清醒地麵對現實。
那就讓她知道吧,長痛不如短痛,他們不可能一輩子生活在一個早已離去的人帶來的陰影裏!
想到這裏顧長楓對尚東說道:“尚東,讓她聽吧!她早晚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