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是真的睡著了吧,快醒醒,天都亮了,”還劍入鞘,他拍著她的頭打趣,這個傻孩子一直依在他懷裏,像隻乖順的小貓。也正因為胸口有她的重量,他才能使出那麼驚豔那麼完美的一劍。
“誰會在這麼吵的情形下睡著啊,是你叫我不要抬頭的嘛。”清瑤這才抬起頭,東張西望地四下打量著,“咦,那個蛟王呢?死了也得有屍體啊,他發威時你不讓我看,現在總能看一眼吧。”
“看不到了,凡是死在斷虹劍下的妖物,身和魂都將灰飛煙滅,什麼都剩不下來。”
“呃……”清瑤正充滿敬畏地看著他腰間的銀色劍鞘,那邊跌跌撞撞跑來一個天兵,腳步踉蹌得像個醉鬼,快到跟前時還摔了一跤,掙紮幾次才爬起來,總算站到陸離麵前了,他激動得兩眼發光,“陸少仙,您實在太厲害了……”
陸離抬手阻止了他的情景重敘,吩咐道,“時候也不早了,孟曄既已伏誅,就準備回去複命吧,你們統領呢?”
“我們統領……”那天兵囁嚅道,“陸少仙,我正想告訴您呢,肖統領……他受了重傷。”
“受了重傷?”陸離心中雪亮,卻皺著眉冷笑,“嗬,他做什麼了,就受了重傷!”
天兵也是滿麵羞慚,人家陸離獨自對戰孟曄,驚天一劍將其斬殺,自己安然無恙不說,還保全了這個被孟曄劫持的女子。而自己的統領什麼都不做,就莫名其妙地受了重傷。這話說出來實在不好意思。
“別愣著了,帶我過去看看,肖統領他是怎麼受傷的?”
“不,不知道啊。”天兵咕噥了一聲,埋著頭前麵帶路。
肖統領果然傷得不輕,滿身是血,胸口和左臂的傷口尤其觸目驚心,雖不致命可也非常淒慘虛弱,他斜倚在半堵斷牆下,身邊一個天兵正掏出顆丹藥往他嘴裏送。看到陸離過來,他掙紮著想站起,剛一用力,胸前的傷口立刻血流如注。
陸離忙趕上幾步,扶著他又靠牆坐下,伏身查看他的傷口。然後狐疑問道,“肖統領的傷,莫非是我方才那一劍使得有點過頭?”
肖統領無奈慘笑,“少仙那一劍,的確是驚天地泣鬼神,在下一不小心,就被劍氣波及了,傷到如此地步。”
“哦,”陸離眉間一蹙,忽地冷了臉色,“聽統領話中之意,是在抱怨我嗎?莫非方才我與孟曄生死對決之時,還要留心控製力量,免得劍氣波及到統領大人。你作為禁衛軍的百人統領,難道連防身結界都不會布!那我就好奇了,你這個統領之職,是怎麼謀到的?再說,”陸離目光一轉,把周圍的人一一掃到,“若是劍氣波及傷到了大人,怎麼這些兵丁全都沒事呢?”
肖統領又愧又怒,又氣又急,偏偏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不用抬頭他也能感覺到周圍那些部下狐疑輕蔑的眼神,知道以後自己在他們心目中,是再無威信可言了。其實他真是有苦說不出,陸離一劍將孟曄化灰之時,他眼見幾絲劍芒朝自己飛來,是布了結界來抵擋的,可那幾絲比頭發還細的劍芒,卻毫無阻滯地粉碎了結界,把他傷成這樣。至於為何士兵們無人受傷,那是因為隻有自己遭遇了劍芒的襲擊。他修為雖不深厚,這點眼力還是有的,真的隻有他一人受到劍氣波及,感覺就像是暗算。可這話絕不能說,說了也沒人會信,陸離堂堂名門弟子,和自己既沒舊怨也無新仇,為何要暗算自己?
陸離輕咳一聲,對眾天兵道,“你們留下幾個,幫聖景宮收拾打掃,其他的人,趕快送統領大人去尋醫療傷,不然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也於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