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不走?
他為什麼不走？
他為什麼就不走呢？
舒蘭若一時無措而呆傻地站在原地，腦子一片混沌和茫然。沒有注意到皇甫默然已經脫了外袍外衣，隻剩了一身中衣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地方並舒服地躺好。
舒蘭若渾渾噩噩站了許久，身子一點一點冷下去。
突然，一股極強的力道襲來，她驚呼一聲，身子向前一栽，腳下一個踉蹌，倒在了床榻之上。卻是皇甫默然親自動手，將她扯了上去。
舒蘭若狼狽不堪地想要爬起來，可是皇甫默然的力道甚是大，兩人各自反方向使力，最後，舒蘭若不敵，尚未爬起來的身體又以更快更重的方式跌了下去，跌下去的時候方向也變了，卻是跌在了皇甫默然的身上。她大窘，欲待掙脫，不想皇甫默然抓著她一點也不放鬆，手在她身上一個使力，將她牢牢按在自己身上。
感受著身下的男人氣息，舒蘭若慌亂地道：“皇上？”
皇甫默然長歎了一聲，道：“不要讓朕說第三遍，睡覺。”
“可是......可是......臣妾害怕弄髒了皇上......”
那個“髒”字一出口，舒蘭若渾身一顫，心瞬間冰冷而刺痛。是了，他那麼好那麼優秀，可是她自己那麼......那麼髒，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髒了他？
這一刹，皇甫默然覺得身上的人不動了，似是悲涼到了極點，又似一瞬間便死去了般，沉甸甸的似是千鈞壓在了心底，那麼涼，那麼沉痛。
他長舒了一口氣，似是要將突然而起的鬱悶和悲涼一股腦吐出。手，輕輕撫上她的黑發，聲音柔和地道：“不會。”
似安撫，似保證，似包容。
舒蘭若莫名地濕了眼眶，心裏某一處突然之間便柔軟了幾分，似是有什麼尖銳的東西狡猾地穿過堅硬的外殼，再無聲無息地鑽進那最柔軟的地方。
皇甫默然將她包在錦被之中，揉進懷中，手掌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撫過。兩人身體相依，四肢相擁，他的下巴輕輕擱在她頭頂，輕輕地說：“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嗯？沒事了，會好的，會好起來的。”
“啪嗒”一聲，舒蘭若的眼淚滴落在黑夜裏。
隻有她知道，那些噩夢，不會結束。不會好的，永遠不會好，不會。她騙他說，她月事來了，其實，隻有她一個人知道，自從那一年之後，她的葵水，再也沒有來過。15歲之前是有的，15歲之後，到現在，整整三年了，一次都沒有來過。
那是地獄，是煎熬。那短短的兩天，似是流盡了她身體裏所有的血。
突然之間覺得冷得徹骨。
這時，皇甫默然的聲音在頭頂低低響起：“你身上怎麼這麼冷？”這般說著，他將她整個揉進自己寬闊的胸懷裏，用自己和身體，一點點地，溫暖她。顫抖的冰冷的她。
“怎樣？可還覺得冷？”
長時間的沉默。
良久，舒蘭若微微有些變了調的聲音低沉而悶悶地響起：“不冷......很......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