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謝玉更是一頭霧水了,江溯流神色間更是疑惑,可眼下……
謝玉在他安撫的目光中跟著引路的太監進了宮,修葺一新的承乾宮較之過去更為富麗堂皇,威風凜凜的蟠龍柱將整個大殿撐得十分高聳華貴,地麵以金磚鋪就,麵上浮雕著各種精美的圖案,謝玉隻顧著腳下,邊上的太監突然出聲回了話。
她一抬眼,已經連忙跪了下去,恭恭敬敬道:“給皇上請安。”
“平身吧。”皇帝語氣裏似乎有些倦怠,整個人雖說是端坐在雕龍金漆大椅之上,麵上也少了些神采,上上下下審視了她一番,心裏還是有些不明白司空遠怎麼就對她情有獨鍾了。
他對這個兒子當真是了解的太少了,要不是得了消息不久前他挨得那一箭原本就是為了救她,眼下他還是根本看不清自個這兒子的心意。
一種無力地愧疚感湧上心頭,皇帝目光落在她身上,瞧見她起身站到一邊,神色間不卑不亢,歎了一口氣,略微想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明日朝堂之上,朕會立寧王為儲君。”
皇帝語調頓了一下,謝玉沉默不語,實在有些鬧不明白這老皇帝此刻又是抽了什麼風。
“朕……希望你能自請和離。”
皇帝話音落地,謝玉猛地抬頭,臉上那一抹憤慨震驚就怎麼也掩飾不住了。
因為是皇帝,就要如此為所欲為麼?她實在有些難以理解,喉頭動了兩下,忍著怒氣開口道:“恕臣婦難以從命。”
“嗬。”許是從未有人這樣堂而皇之的開口拒絕過,皇帝竟是輕笑了一聲,也不發怒。
“臣婦與溯流兩情相悅,又生養了兩個孩子,請皇上高抬貴手,收回成命。”謝玉弄不明白他這突然的一聲“嗬”是什麼意思,努力將腰杆挺直,看著他語氣鄭重。
“朕也是為了溯流好。想來為了讓你安心,他並未告訴你他身中寒毒之事,眼下寒毒在他體內盤踞十幾年,唯有朕宮內之寒蟾可解。”皇帝說的不緊不慢,一點也沒有不自在的樣子,雖說眼下寒蟾早已經沒有了。可這是自己唯一能彌補兒子的辦法,隻要她自請和離了,自己退位之前將她再一道聖旨指婚,想來,依著對她的心思,自個那別扭的兒子絕對不會拒絕的。
皇帝想的很美好,謝玉卻是登時張口結舌的立在了原地,過了半晌,才找見了自己的聲音,她結結巴巴道:“寒毒?”
“果然不知道。”皇帝看著她了然於胸的說了一句,後麵再說了些什麼謝玉已經完全聽不到了,隻記得自己手指打顫的寫了自己的名字,轉身往外走的腳步如有千斤重。
“玉兒。”江溯流的聲音將她拉回了現實,淚眼朦朧的抬起頭來,眼前他溫和舒緩的眉眼都似乎看不真切,她無聲的撲進了她的懷裏去。
“怎麼了?”眼見她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江溯流目光看向殿門,摟著她的胳膊倏然收緊,心裏說不出的心疼。
“沒,沒事。”謝玉抽抽搭搭說了一聲,將腦袋埋到他懷裏,不肯再出聲,蜷縮的肩膀如同一隻受到打擊的小貓,皇上剛才最後的話猶言在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