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見是一座幽靜的小山穀,有小溪潺潺流入深潭,潭前一座草屋,屋前月色婆娑,當真是山明水秀、鳥語花香。
仙迪揉了揉手腕,大聲道:“這裏是什麼鬼地方?我們不是被吸進黑暗之門了麼?”
隨著她的聲音,從潭裏冒出個小黑腦袋,正好與朵蘭臉對臉。小腦袋發了一會呆,忽然慘叫一聲,就這麼赤條條地從潭裏躥出來朝草屋跑去,一邊跑一邊叫:“爹,有外人闖進來了。”
黛拉看見那個光溜溜的小屁股,紅著臉啐了一口:“臭**。”
緹緹也鬧了個大紅臉,繞著黛拉飛來飛去道:“就是,洗澡也不穿件衣服的。”
屋門開處,一個男人快步走出來,喝問道:“是誰敢亂闖盤蛇穀?”月色中,此人儒巾款款,長衫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隻是臉上的八字須多少顯得有些滑稽。
緹緹眼尖,一眼就認了出來:“你不是城門口擺攤的那個算命先生嗎?”
男人一臉的深沉:“算命隻是我的個人愛好,其實,我是一個隱者,”忽然轉臉看見了薇兒,馬上堆起笑來:“美麗的小姐,我們又見麵了,看你們這麼狼狽,大概是被人追殺吧?這樣的話麼。”他的臉又板了起來:“說明老夫上次的卦語還是挺準的,麻煩小姐把卦金結一下吧。”
薇兒沒和他廢話,直接一劍架在他脖子上:“你是誰?這裏是什麼地方?那個黑暗之門是你搞出來的麼?你把我們抓到這裏來,有什麼目的?”
男人一下子軟了:“女俠,英雄,為了幾個卦金,不值得動刀子吧?別激動,聽我一件件說給你聽哈。我叫葛明,這裏是烈風城外一個小山穀,黑暗之門什麼的,沒聽過,至於說我抓你們的目的麼,好象是你們幾個突然闖進來偷看我兒子洗澡的吧,我可沒有讓你們來。”
這時小男孩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門口叫道:“爹,你快來看,林子裏好象有動靜。”
喬戈點頭道:“應該就是剛才那幾個僵屍,我看見他們一起被吸過來了。”
葛明眼珠轉了轉:“僵屍?葛登,把我的道袍拿來。各位,貧道乃是茅山道門駐海外辦事處第三代嫡傳大弟子,除鬼驅邪抓僵屍是我的拿手好戲。不過嘛,這個屬於危險作業,收費會要高那麼一點點。”
仙迪眨著眼睛道:“你剛才不是說是一個隱者麼,怎麼又成了什麼道門的人。”
葛明飛速換上道袍道冠,正色道:“你以為我是算命先生,其實我是一個隱者;你以為我是隱者,其實我是一個道士;你以為我是道士,其實我是一個詩人;你以為我是一個詩人,其實我是一個演員。”
“妙啊,”溫克特簌的一下從背包裏鑽出來,喜得手舞足蹈:“好句,好句,我的紙和筆呢,我要把它抄下來。”
喬戈也大生知己之感:“原來閣下也是個風雅之士,如此良夜,明月當空,不如我們到屋裏秉燭暢談一下詩歌和人生吧。”
“少來,”葛明擺了擺手裏的桃木劍:“這一套我懂,別想蒙混過去。先把錢交清了再說藝術的事,雖然說談錢傷感情,但是談感情傷錢不是麼?”
看見喬戈吃憋,仙迪登時火了,掏出一樣東西狠狠甩過去。
葛明被砸得鼻血直流,正要勃然大怒,忽然感覺有異。他一把接住正從臉上下滑的袋子,舉起來搖了搖,馬上眉花眼笑道:“果然是金幣,幸好我反應快,要是掉到地上可就唐突了。”
仙迪橫著眼睛望他:“這些錢夠進你的屋子躲一晚了嗎?”
“夠夠,別說隻留一晚,就是多幾個晚上也沒有關係。”
安排孩子們睡下,仙迪推了推看著窗外的喬戈:“剛才你在想什麼呢?心事重重的樣子。”
喬戈順手從窗子上折了根草棍含在嘴裏:“我在想,這些亡靈從哪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