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突在半空耀武揚威的那隻水蛭自然也沾上了不少鹽粉,隻聽得一陣嗤嗤聲響過,水蛭的身上開始片片潰爛。從地上看去,這隻巨大的怪獸好象被燃盡的蠟燭一樣融化了,從紅色的皮肉組織裏汩汩冒出亮晶晶的液體,它的節肢亂舞,所有的眼睛裏都流露出討饒的神色,一張口器更是嘶嘶地叫個不停。可是沒有人理會它的求救,隻冷冷地看著它越伏越低越縮越小,終於蜷成一張厚厚的死皮再也不動了。
同樣的情形在泥沼裏隨處可見,到處都是全身潰爛的水蛭在此起彼伏,痛苦翻騰,飛濺的泥漿撒得到處都是。成群的水蛭在嘶叫聲中變成蜷縮著的厚皮,當一切終於平靜下來時,在葛登眼裏幾乎已經看不到泥沼原本的樣子,隻看到漂浮在泥漿上麵一層一層的水蛭皮。葛登笑著朝對麵喊道:“這一邊的螞蝗應該全都被消滅了,你們踩著這些皮走過來吧。”
塔裏斯一班人被關在草地上好幾天,要不是聖騎士超人的意誌和體質說不定都要走不動路了,不過在享用了莫根殷勤獻上的食物和飲水以後,他們又很快恢複了元氣。
塔裏斯充滿戒意地向葛登表示了感謝,在簡略說明自己的情況後就準備演示劍招後離去。葛登笑眯眯地道:“別急啊,聖山離這裏有一百多裏呢,你們穿著這麼重的盔甲,準備走回去嗎?”
塔裏斯冷冷地道:“聖騎士披荊斬棘如踏平地,這一點路程算得了什麼?”
葛登道:“我聽說下了馬的騎士連個盾步兵都打不過,你們這樣子回去,能起到什麼作用呢?前麵不遠處就有一個小城,我們團也要去那裏補充物資,不如你們也一起過去買幾匹馬,就算不能衝鋒陷陣,至少也可以快些趕回聖山。”他馬上笑了起來:“當然,我也是有私心的,我這個兄弟癡迷聖騎士的故事,同走一路,他也可以多和你們交流一會,也算滿足他的一個心願了。”
寂靜的荒野裏,隻有葛登一行人在默默地行走,莫根和達利安在前頭開路,幾個女孩和多洛坐在驢車上麵,其他人跟著驢車緩緩行走,而塔裏斯帶著她的部下遠遠地跟在後麵,似乎不願意和他們多有交集。聖山的戰火並沒有影響到這裏的寧靜,許多黃羊野兔依然自顧追逐玩耍,幾隻土撥鼠從路邊的草叢裏跳出來,看了看莫根,又調頭跑回草叢裏去了。
一個親衛問道:“大人,我看這些小孩子人還不錯啊,你怎麼對他們那麼冷淡呢?”
塔裏斯道:“現在的形勢太複雜了,我們必須要隨時提高警惕。你看他們隊伍裏有邪眼有惡魔還有夢魘,至少說明他們和黑暗陣營關係不錯,而且他們一直想辦法要求我們同行,多半對我們不懷好意,等會如果他們有什麼異動的話,我們要先發製人,看我眼色行事。”
正說著,前麵走到一個殘破的小村子,村裏人大概都已經逃難去了,隻留下一片殘垣斷壁。莫根找到村中央的老井,打量著井水還沒被汙染,正準備打水做飯,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一陣嬰兒的哭聲。
所有的人都緊張起來,在這荒郊野外的無端出現的哭聲,讓人不由得想起種種恐怖傳說,塔裏斯向莫根做了個手勢,從兩側包抄了過去。
踢開緊閉的院門,幾人撞進了院子,卻隻發現了躺在瓦礫中的一隻老貓。這隻貓毛色班駁,渾身邋遢,腹部還有一道翻卷的大口子,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了。可是,在它的懷裏赫然竟橫臥著一隻花白色的小奶貓,正在睡夢中香甜地舔著嘴唇。老貓感覺到了人類在靠近,叫得更加慘烈了,恰似小嬰兒聲撕力竭的哭聲。
莫根招呼一聲,朵蘭走了進來,自從出了維斯蘭以後,朵蘭就恢複了一些光明神力,可是由於封印的存在,她的狀態總是時好時壞,經常會感覺很疲憊,於是在驢車上休息的時間也多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