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斯年的太陽穴突突跳得厲害,體內像是被人點了把火。
一不小心就會燎原。
他抬手取下花灑,近乎粗蠻的將人從自己懷裏扯出,按著頭,強行給她衝水。
林聽難受,加上失去支撐,身子嘩啦跌倒地上。
水躺了一臉,眼,鼻,嘴都灌了不少進去,嗆得她竟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那摸樣像極了孩提時期被媽媽硬逼著洗頭,眼睛進了洗發水後的不滿反抗。
上次喝醉她是有自我意識的想要洗澡,開了水,把她扔進浴-室裏,她磨蹭著還能自己來,這次她完全沒有要洗澡的想法,甚至,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洗澡,於是……
鍾斯年還是那句話,他從沒見過像她這麼鬧騰的物種。
他蹲下去,把人扶正,很凶的低喝,“不準哭。”
林聽可能是被嚇到了,噙滿眼淚的雙眸睜得大大的看著他,唇-瓣緊抿著,發顫,大哭變成極力壓製的抽泣,連帶著胸-部都跟著高高低低的起伏。
樣子比大哭更委屈,一抽一抽,跟被淩虐似的。
若換做另一個人,鍾斯年一定擰起扔出家門,可是對她……
要真能狠得下心,他也不用走到現今這般為難的境地。
“好了。”伸手幫她把黏在臉上的濕發扒-開,認下後,嗓音都跟著柔了幾度,“我不凶你,不哭了好不好?”
林聽現在的心性跟孩子差不多,你要凶狠地鎮著她,她會因為害怕克製自己,可你一旦耐心的哄著,她就會順著杆子往上爬。
“你欺負我了。”帶著哭腔的控訴。
滾燙的眼淚滴在手上,流進心裏,低沉醇厚的嗓音又柔一度,“不欺負了。”
“不信。”連忙搖頭,淚流得更凶了。
“……”老子為數不多的溫柔都用在你身上了,還不信,“那你想要怎麼樣?”
杏眸還是掙得大大的,直愣愣,怯生生地盯著他,“想要你親-親。”
說著還將扁著的唇噘-起一點。
捧在她臉色的手猛地一頓,俊臉一沉,音色不變,“知不知道我是誰?”
林聽看著他,沒有回應,那樣子像是在認真思考。
鍾斯年的臉一寸寸變冷,直接收回捧著她臉蛋的手。
在他拿開手的下一秒,林聽急切的握住他手掌,“我……我知道了,你是鍾斯年。”
總算是還能想起來。
一股異樣情愫在胸腔裏橫衝直撞,大手任她握著,鳳眸緊晲著她,嘴角噙著笑,“還想要我親-親?”
林聽看著他,似清醒又似朦朧,半響搖頭,落寞的垂下,“不想了,不給你親。”
“嗯?”不知道人讓親-親,知道就不給了,那她想要誰?“原因?”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冷了下去。
“你有未婚妻啊,讓你親我就是壞人了。”林聽很苦惱,即便是醉得神誌不清也還是覺得難過,聲音低低地,染盡憂傷,“我不能喜歡你,我要離你遠遠的。”
說著手撐地麵,往後挪動,渾然不知已走光。
男人繃著臉,喉嚨一緊,理智告訴自己應該立刻結束這個話題,移開視線,欲望卻驅使自己將目光黏在她身上。
在理智與欲望的激烈碰撞下,他問了個自知非常不應該的問題,“如果我沒有未婚妻呢?”
林聽頓住,雙眸水汪汪的盯著他,遲鈍,迷糊的大腦半天反應不過來。
鍾斯年覺得自己此刻很像哄騙幼女的猥—瑣大叔,但又病態的停不下來。
“淩楚翹,每天跟我們住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她不是我未婚妻。”他聽見自己解釋,“我一點都不喜歡她。”
信息量有點大。
林聽雙手抱住自己腦袋,直勾勾的盯著男人看,花了將近兩分鍾才接收完畢,顫著嘴唇,有些激動又不確定的,“真……真的?”
暗啞的喉嚨溢出一個單音字,“嗯。”
伸出小-舌舔-了下唇,剛往後挪的林聽又往前湊,直湊到他跟前,“濕-了,粘得難受,想洗澡。”
轟……
緊繃的弦斷了……
偏偏林聽還不知道,見他沒回應又伸手去拉他緊繃僵硬的胳膊,睜著水汪汪的眼看他,“軟的,站不起來了,你幫……唔。”
鍾斯年低頭精準的吻上那張誘-惑過自己無數次的粉色唇-瓣。
一手摟著後背,一手固定腦袋,不容她掙脫。
這是他想過很多次的事,不碰時還忍得住,一旦開始就是激烈的,遠超上次在客廳裏強吻她那次。
林聽是醉了,迷糊了,但呼吸不暢她還是有感覺的,加上他吻得過於凶狠,唇上傳來的痛感讓她本能的生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