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斯年本想說,不洗了先吃,但看她的樣子,還是配合的上樓。
直到走進自己臥室才把燈打開。
二十分鍾左右。
鍾斯年出現在餐廳時,林聽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音樂,紅酒,美食,燭光,鮮花,如果這是燭光晚餐的話,那相較於大部分的西餐而言,這一桌中餐標配,真的是蠻特別。
還有他們各自穿的衣服,跟正式搭不上一點邊。
林聽被他看得不自在,手指絞著衣擺,局促的,“你……你快坐下吃啊,等下冷了。”
除了在法國一起吃過的情人節晚餐,一起住了幾個月,她從沒見他在家準備西餐,或要求吃西餐,就算偶爾出去,他也都是帶她去的中菜館,心裏想當然的就覺得,他不愛吃西餐,於是就有了今晚,浪漫燭光配中式炒菜。
鍾斯年拉開椅子入座,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嚐菜。
暖色燭光,舒緩音樂,嬌嫩鮮花,可口食物,少了那些不愉快的話題,氣氛很暖很舒服。
林聽看著他把所有的菜都嚐了一遍,期待的問,“感覺怎麼樣?好不好吃?”
鍾斯年暫停享用,抬眸看著燭光下,她柔和靜美地臉龐,中肯評價,“挺好的,進步很大。”
這應該是她這幾個月來做得最好吃的一次。
肯定花了很多時間,精力。
林聽鬆了口氣,“那你多吃一點。”
也許過了今晚,他就吃不到她做的飯,他們也沒機會在同桌了,最後一天,她還是希望自己在他心裏留下的印象能夠深刻,再深刻一些。
不求忘不掉,但求記住的時間能夠久一點,再久一點。
鍾斯年是誰啊?善於觀察的私人探長啊,像林聽這種不善於掩藏情緒的人,隻要他稍用點心,她一丁點的情緒變化都逃不過他眼睛,更何況,他現在不是稍用點心,而是全心全意,自然是將她一切盡收眼底。
可他裝作沒看見,什麼都不說。
吃了些東西,墊了胃,林聽端起一旁盛著紅酒的酒杯,敬向他,“鍾斯年,我們碰一下吧,謝謝你幾個月為我所做的一切。”
鍾斯年抬眸看眼被她舉起的酒杯,又看向她,“你不能喝酒?”
“喝一點不會有事的。”林聽堅持。
“你一旦喝了就還想再喝。”前兩次差不多就是這樣,酒品差得要命。
林聽被他這話噎住,幾秒,“這是紅酒,在你酒櫃裏麵拿的,度數最低的那種,醉不了。”
就算是度數很高,那也要她自己想醉才會作死的喝。
鍾斯年看她那副倔強的,非喝不可的樣子,默了一會還是放下筷子,舉杯跟她碰了一下,同時,“你少喝點。”
林聽回應他的是一杯全部下肚。
一旦你因為一個放低自己的底線,開始妥協,那你後麵多半是拿這個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鍾斯年對林聽就是這樣,最初她什麼都不知道時,他還能強勢手段威脅她,現在他連假意威脅都實施不了。
自然,有了第一杯,就會第二杯,第三杯……
直到一瓶紅酒快見底,鍾斯年才不得不起身從她手裏拿走酒瓶,“林聽,你不能再喝了。”
度數再低它也是酒,繼續放任,她肯定會醉得一發不可收拾。
“好吧,不喝就不喝。”頭有點暈,但現在的林聽是清醒的。
安靜吃完晚餐,她又說:“鍾斯年你會不會跳舞?陪我跳支舞吧。”
有始有終,前麵都走完了,最後的共舞說什麼都不能落下。
鍾斯年盯著她看了半響,起身奉陪。
這種事該由男士主動邀請……
柔軟玉手放到他手心,他收掌握緊,後麵也該由他帶領她舞動。
林劍鋒對林聽的管教是嚴厲的,該學的禮儀,都請了專業老師教導,各種交際舞自然也都沒落下。
林聽就是別人眼裏沒有童年,沒有青春期的孩子。
就連在合適的年紀裏談場戀愛也都是經由家裏驗證,同意才確定關係。
她很乖,表麵上看很討林劍鋒喜歡,也很讓他放心。
可往往越是看起來沒脾氣的人,越倔強,越叛逆,所以,她不止一次的背著家裏人出入酒吧,夜店,也做過不少離經叛道的事。
甚至,她沒少暗中給總愛刁難她的金書琴使絆子。
但真正讓她解放天性,肆無忌憚的還是此時正帶著她翩翩起舞的男人。
他在她最落魄的時帶她回家,他帶給她的,無論是底氣,安全感還是生活體驗,情感體驗,都是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