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有些浮腫,下巴冒著青色胡渣,想來為了過來陪她迎接新年一直沒有睡覺。
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帥氣。
不忍吵醒他,林聽放棄吹風機,拿著毛巾,輕輕入座床沿,動作輕緩的擦頭發。
心中暗想,今晚要不要讓他在這睡?
如果今晚讓了,那麼接下來直到他走,他一定會變著花樣的跟她同床共枕。
想得入神,腰上突然纏上一條胳膊,帶著薄繭的大手順著她側腰弧線往上撫摸,至頭頂拿走她手中毛巾,“怎麼不把我叫醒?”
剛睡醒的聲音,沙啞又慵懶。
林聽身體微僵,吞咽口水,“看你睡得正香。”
頭發已經被她擦得差不多了,鍾斯年隨手把毛巾扔到一邊,“吹風機呢?”
“在沙發上。”早上吹發型沒收。
鍾斯年鬆開她,“去拿過來。”
林聽哦了聲,依言。
床頭邊上有插孔,鍾斯年打開吹風機,一邊幫她吹頭發,一邊跟她說話,“去年你要了這個小心願我沒有幫你實現,很後悔,以後每年這一天,不管多忙我都幫你吹,今年你想要什麼?”
她自己都甚少想起的小事難為他還記得,且不遠千裏的跑過來彌補,累到撐不住睡著還惦記著醒過來滿足她。
如果她現在說,她今年想要他以後不再來找她,會不會太煞風景,太沒良心?
“今年心情很好,什麼都不想要。”去年是賴皮說自己心情欠佳,現在她雖糾結卻也是真的心情很不錯。
一頭短發又先用毛巾擦到半幹,不足五分鍾就吹好。
鍾斯年關掉吹風機,拔下插頭,線一圈圈卷好,放到床頭櫃子上,最後握住她雙肩把人轉向自己,“等會迎新年,外麵不知道會不會有煙火,想不想出去看看?”
畢竟這是國外,屬於中國的春節,在這裏不過是個無關痛癢的普通日子。
林聽搖頭,煙不煙花於她現在而言一點不重要,她滿腦子都是這樣兩股勢力,推開他,叫他走;默許他留宿,大過年的別讓人鬧心,也別讓自己鬧心;不行,你這是不孝……
兩股勢力,兩個小人,在她腦海裏大打出手,大有不分出勝負誓不罷休之勢。
然,他沒等她們分出勝負就先低頭吻住她唇。
爭執不休的兩個小人轟的一聲炸蹦,而她還在糾結,拒絕or接受?
最終在自己被撲倒壓住時做出選擇,雙手抵住他,“不可以。”
這個時候喊停是要命,“寶貝……”
林聽夾緊雙腿,阻止他脫自己褲子,“我想到我今年想要什麼了,我想要你留在這邊的這幾天都不跟我做。”
怕他蒙混帶過,她緊接著又補充,“不準跟我發生……性關係。”
難以啟齒也還是啟了。
“……”明知道她現在的心沒落定,他沒事跟提什麼願望?鍾斯年第一次嚐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箭已出弓,隻能進不能退。”
“要麼你堅持做,接下來幾天都不能跟我睡,我白天也不跟你一起,要麼你現在放棄,我整個大溪地之行都聽你的。”學以致用,她也隻能折中,後退一步。
僵持幾個月,現在這樣是不是可以稱之為開始軟化?
鍾斯年選擇後者,不情不願又萬分惱火的抓著她手往自己胯下帶,“我不做,你把它弄出來了,不然疼得難受。”
林聽:“……”
要不要這麼簡單粗暴?
“男朋友”來了,後麵自然不會繼續跟許諾同行,但這並不妨礙他們這個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各種偶遇。
還是會搭訕,還是有機會坐在一起吃飯,隻是多了鍾斯年後,許諾的態度相比之前文靜許多,拘謹許多。
林聽算是比較敏感哪類女性,對許諾這麼明顯的變化,她心裏一萬個鬱悶。
簡單總結,吃幹醋。
對此,鍾斯年是喜聞樂見,但也真心覺得她這醋吃得很是莫名其妙。
他全程沒主動跟許諾說過話,甚至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過。
她這醋從何而來?
再往後幾天,等林聽想起來的時候,許諾已經有兩天沒有出現在他們麵前。
那時他們正坐在玻璃窗裏感受海底世界,她忍不住問,“你是不是私下找過許諾?”
“嗯。”鍾斯年不否認,“我跟她說不希望跟女朋友獨處的時候有電燈泡。”
林聽:“……”
真就這麼簡單直接?
鍾斯年在大溪地陪了她七天,足跡雖不至於遍布大溪地角角落落,但有名無名,隻要她想去,想玩,想吃,想看的他基本都滿足了。
而他們這七天的相處也很微妙,似熱戀情侶又似剛確定關係時,但又都不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