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饒是這樣,她也不想跟他複合,不想原諒他,也不想原諒自己。
這次她上去的有點久,袁穆守著保姆在樓下候著,好幾次都想上樓看看,但最後都忍住了。
這個時候,她心理定不好受,大約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崩潰的樣子。
保姆心裏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但卻隻能瞪著袁穆,連話都說不出一句,因為她前麵太括噪,嘴被袁穆用布條堵住了。
淩楚翹一個人躲在房裏哭了很久,哭得整個人都沒力了,癱軟在地,喉嚨啞了,心髒也快要痛到麻木了。
她太清楚,等做完今天的事,他們就真的回不了頭了,這對她就是一場告別,一場決絕的,虐人也自虐的告別。
哭夠了,也平複得差不多了,她從相冊裏抽出一張照片放進自己裝首飾的包包裏,而後把整個相冊扔進裝廢棄品的袋子,連衝牆上取下來的那兩張也被她從相框裏取出來,扔了進去。
最後她進浴室洗了下眼睛,提著一包一袋下樓。
她一出現袁穆就能看出,她哭過了,且是哭得特別慘,因為她眼睛又紅又腫。
保姆嗚嗚發出聲音,想要跟她說些什麼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淩楚翹把裝廢棄品的袋子扔進那堆小山裏,而後把包包放進車子,再從車裏取出一桶剛來時在路上買的汽油,徑直走向那堆小山,打開瓶蓋,一桶油倒了三分之一。
最後放下汽油,從羽絨服口袋裏翻出打火機,點燃扔向小山。
刹時火光衝天。
一堆被易燃物沾染的東西,以最快速度燃燒到極致。
她站在邊上看著,就像看著他們這段感情燃成灰燼。
心裏還是會覺得疼,但經過一個多月的準備,又有剛在樓上的一場宣泄,感覺是比預想中的好一丟丟。
她拿出手機,點開微信,錄了段小視頻發朋友圈,設置,僅部分人可看,而這部分人就是豐自明。
這條動態隻有他能看到,而視頻最後的鏡頭是大火延伸過去的,確保他一眼就能看出地方的秋千架。
那個她不會拆毀,總要留點東西提醒他,讓他日夜懷念。
發布時她配文:“辭舊迎新。”
完了,她再度進門,目的非常明確的,找出平日喝水時情侶杯,把屬於自己的那個舉到肩膀的高度,而後鬆手。
“啪。”的一聲碎了,伴隨著的還有玻璃飛濺的聲音。
而有些碎玻璃濺到她鞋子上,白色瓷片酒紅色短靴,放在一起格外顯眼。
腳微抬,抖兩下就全部掉了。
全程沒人攔著她。
保姆是有心無力,袁穆是任由著她發泄。
淩楚翹做完這一切,走向兩人所在之處,抬手取下塞在保姆嘴裏的布條。
直身一個誠懇的九十度彎腰,“對不起。”
得了自由,保姆大口喘氣,突然就被她這動作跟道歉給弄得驚住,半響才反應過來,“太.....淩小姐。”
剛綁她的人說了,眼前這個人是她要等的人,但卻並不是先生妻子。
淩楚翹並沒有解釋,道完歉看向袁穆,“師兄,我們走吧。”
要做的事都做完了,自然也就不用再繼續待著。
袁穆微點下頭,與她一同出門,上車。
“你現在還能自己開車嗎?”袁穆問。
淩楚翹強顏輕笑,“隻是燒了些帶不走的東西,有什麼不能開車的。”
“小姐......”等反應慢半拍的保姆追出去,兩人已經上車了。
淩楚翹啟動汽車,開走前通過窗戶對著外麵的保姆喊話,“如果他回來問起,你就跟他說,這隻是個開始。”
下一步,她要收拾黎美菁。
讓她那麼不痛快,不受點罪,怎麼對得起她,還有......
深呼吸,不願再想。
手腳運作,車子便如離弦的箭,飛速離開這片留下她諸多甜蜜歡笑之地。
後視鏡裏還能看見,煙霧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