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其實顧淮南在外麵度過的這五年並非像她對葉錫尚所說的那樣輕鬆愜意。
陳南承帶給她的打擊對那個時候的她來說可謂毀滅性的,對一個人全身心的信任最後換來的是欺騙與背叛。餘金金陪顧淮南趕到婚禮現場正好是交換戒指的時刻,然後是新郎親吻新娘。
餘金金幾步跨上典禮台,把手裏的香檳照著餘安娜精致的臉就潑了過去,還給了陳南承一巴掌。“這是替她打的,舍不得髒了我姐們的手,所以我代勞了。”
當時陳南承不氣不惱,掏出手帕為餘安娜擦拭。
餘爸擔心女兒再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忙把她從台上拉下來。“你鬧夠了嗎?今天是你堂姐和堂姐夫的婚禮!怎麼這麼不懂事?”
餘金金冷笑,從席間又拿了杯香檳高舉。“堂姐堂姐夫,今天是你們新婚大喜之日,我來的匆忙沒準備禮物,就送你們幾句話吧。餘安娜,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麼手段讓陳南承肯拋棄和南南七年的感情來娶你,隻能說做這種事遲早是會遭報應的。”她轉而看向陳南承,緩而恨的開口。
“陳南承,我用我的命跟你賭,你今天放棄的東西,這一輩子都別想再得到。酒我就不喝了,怕黑了心肝。”說罷當著所有人的麵把香檳徐徐倒在地上,杯子摔碎,轉身離開。
賓客自動讓出一條路,陳南承遠遠的看了眼紅毯盡頭的顧淮南,對司儀下令。“婚禮繼續。”
餘金金把顧淮南拉到外麵,在冷風瑟瑟的馬路上漫無目的的行走。她沒哭沒鬧,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安靜的讓餘金金害怕,忍不住安慰她。可剛把顧淮南的身子扭過來,餘金金的眼淚就下來了。
顧淮南右手的指甲都被自己咬掉了,血淋淋禿著。餘金金邊哭邊罵她,翻包包找紙巾給她止血。“你缺心眼吧?這麼糟蹋自己幹什麼!還指著誰心疼你?”
“餘安娜的那件婚紗,是我為自己設計的,陳南承說將來要我穿著它嫁給他。”
顧淮南眼睛裏幹澀的沒有一點水分,反倒餘金金捂著心口疼的直喘氣,眼淚劈裏啪啦的掉。怎麼都想不到陳南承竟然會拿著顧淮南的設計為餘安娜量身定做婚紗。
“這畜生!我去把你的東西搶回來!你在這等我!”
餘金金氣的腦子嗡嗡的響,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跑回酒店,可這一次她連大門都沒進去就被陳南潯強行帶走。
後來一連好一陣子,她都失去了顧淮南的消息。兩個多月之後顧淮南忽然回來了,在餘金金那裏住了一晚,第二天又不見了,這一次,一別竟是五年。
餘金金幾乎都以為她死在外麵了,幸好她又神采奕奕的回來了,哪怕是帶著一顆結著厚厚的、堅硬的結痂的心,卻依舊美麗如昨,堅強如初。
顧淮南對陳南承的感情再深也不敵她骨子裏的那股傲氣。她沒有在誰麵前坦露過軟弱的那一麵,包括餘金金。
隻是餘金金不知道,越是堅強的人,就越渴望一種溫暖,而這種溫暖即便是她也無法給予的東西。
就如此刻由葉錫尚身上傳遞過來的這種熱力,甚至讓顧淮南冒出了一個荒唐的念頭:讓時間停下來,好讓她悄悄的、近乎貪婪的享受這種感覺,仿佛世界隻有被窩這麼大,隻有他的懷抱這麼大。
而她,是被人擁有著的。
頸間的疼痛忽然喚醒了她神遊的意識,顧淮南下意識的叫了出來。“葉錫尚!你咬我幹什麼!疼死了!”
話一出口,才發覺不知何時他已經移開了在她唇上的手。
“噓,小聲點。”他嗓音低低的,其實並未想真的阻止她。
“小聲個鬼!從我身上起來,你重死了!”顧淮南忘了他剛剛的警告,又開始扭。
葉錫尚微微抬了抬身子,“這樣呢?”
顧淮南使出吃奶的力氣推他,可這個男人紋絲不動。“你剛剛不還柳下惠嗎?怎麼忽然轉性了開始耍流氓了?”
葉錫尚定定盯著她看,又好像沒在看她。顧淮南一直覺得他不說話而眼睛看著你的時候氣場格外強,可現在以倆個人的姿勢再配上種眼神,她覺得那儼然是一種性暗示。
顧淮南不再掙紮,揚了揚下巴,對著他的唇輕輕的吹氣,語氣變得輕佻。“是不是在做心理鬥爭?在考慮吃還是不吃?反正以我們的關係你想做什麼都是合法又合理的,還考慮什麼?說不敢,我信,要說你不想,可有點牽強了,隻會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憋的太久導致……中看不中用,那我罪過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