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入局、【2章合並】(1 / 3)

第二十一章

就像第一次見麵給顧淮南的感覺一樣,江邵這個人裏裏外外都透著股狡詐。

葉錫尚從裏麵出來,遞給他串鑰匙,那鑰匙環上還掛著一隻可愛的小黃雞玩偶。“讓你的人手腳幹淨點不要亂動她東西,希望等你們撤走之後那裏還能保持原樣。”

江邵擺弄著那隻小黃雞,眼底閃過抹溫柔。“我的人是警察,不是小偷更不是土匪,你的話我聽得可不舒服啊。”

“既然江警官這麼忙,我就不留你了。”葉錫尚不想和他多廢話,示意顧淮南送客,自己轉身又回了房間。

顧淮南更尷尬了,葉錫尚這個人平時算不上多熱情,但是基本禮貌還是有的。好再江邵看上去對此根本不在乎。“我大概會在本市呆上一段時間,改天約顧小姐詳談。”

顧淮南點頭,江邵在臨走前想起點什麼,衝屋裏抬了抬下巴。“他好像受傷了。”

“啊?”

江邵指了指胸口位置,“這兒,傷的挺重,我剛才看著了,血肉模糊的。”

顧淮南大驚。

“去看看他吧。”江邵煞有其事說完走了。

顧淮南想起餘金金在電話裏說,瞬間腦補了一場惡鬥,忙跑到葉錫尚房間。床上沒人,浴室倒傳來些聲響,顧淮南想都沒想,一把拉開浴室門。“葉錫尚你快讓我看看!”

葉錫尚脫了衣服準備洗澡,水閥剛擰開顧淮南就衝了進來,幸好兩人之間隔著一塊毛玻璃,隻看得見一團模糊的人影。他不確定的開口,“我洗澡,你要看?”

顧淮南一怔,隨後臉頰爆紅。“江邵說你受傷了?”

“他巴不得我死了。”葉錫尚冷冷的,“想看就進來,要麼就出去。”

顧淮南撅撅嘴,退出去把門帶好。

葉錫尚洗完澡才發覺忘記拿睡衣了,腰間圍著條浴巾出來,沒想到顧淮南還沒走,正坐在床邊等他。

顧淮南也沒料到會欣賞到這麼難得的美男出浴圖,眼睛和小嘴都張的圓圓的。葉錫尚眉頭蹙了蹙,用毛巾擦頭發的動作微不可查的頓一下,淡定自若的在她麵前走過去,從衣櫃裏拿出大短褲。

手放在腰間剛要去解浴巾,停下,回頭看了她一眼。顧淮南這才回過神來,衝他賤兮兮的笑。“你換你換,我不看,我把頭轉過去。”

她暗自吐吐舌頭:好家夥,這身材……比上回看的更清楚,那浴巾圍了還不如不圍,顧淮南早在腦子裏把被擋住的那部分自行給補畫上去了。

她耳朵聽著後麵穿衣服悉悉索索的聲音,手捂著心髒呼了一口氣,有種在上學時第一次上人體素描課的感覺。不,比那個激動了不知道多少倍,要能遇到他這樣的人體模特,顧淮南情願當個萬年留級生。

吹風機哄哄的噪聲把她從胡思亂想中拉了回來,葉錫尚已經穿好衣服開始吹頭發。顧淮南繞到他後麵,“我幫你呀。”

“你很閑?”

“不閑,我忙的很。”她笑,“不過幫老公吹頭發是應該的嘛。”

“……”

顧淮南從他手裏拿過吹風機,“江邵是你朋友吧,真不靠譜,說你傷的血肉模糊嚇了我這一大跳。”

“不是朋友。”

葉錫尚語氣帶著明顯的惡嫌,顧淮南不解。“那個小黃雞不是你家小葉子的標誌麼?那鑰匙是她的吧?”

她點著腳尖抬著胳膊給他吹頭發,沒一會兒手臂就酸了。“你坐著行嘛?”

葉錫尚坐到沙發上,顧淮南站到他身後高度正合適。“他是B市刑警總隊的,在小安家設點蹲守。”

顧淮南思索,“喔,到咱這抓壞人來了。”吹完了後麵她又跑到前麵來,葉錫尚雙腿叉開著,她幾乎站到他懷裏,如此親密的姿勢她一點兒都沒察覺。

“剛才金金打電話罵我來著,說你把她家薛爺給揍了,你倆鬧矛盾了?”

“沒有。”

“那你揍他幹什麼?”

“他也動手了。”

“是誰先動的手?”

“我。”

顧淮南關掉吹風機,挑著眉看他。“這不還是你揍的人家嘛,不像你啊,你不隨便和一般人動手的。”

葉錫尚不著痕跡的把腿收了收,縮小包圍圈。“薛辰不是一般人,打幾下死不了。”

顧淮南忽然彎腰,在他鼻端與唇間嗅了嗅,皺眉。“你這是喝了多少酒啊?洗過了還這麼重的味道。”她搖頭歎氣。“怪不得平時看不見你喝,原來你是那種喝大了會耍酒瘋的人。”

她把吹風機收好去廚房給他做檸檬蜂蜜水,回來時發現葉錫尚在鋪床。今天白天她把兩人的床單被套都洗了,還沒來得急換新的。

她把水杯塞給他,把他扶到沙發上。“我來我來,你把蜂蜜水喝了,解酒的。”

葉錫尚坐在那裏一口一口的把蜂蜜水喝光,視線一直落在她忙碌的小身影上,黑眸不自覺的眯了起來。她長發隨意束在腦後,用一隻鉛筆代替發簪。

他對此並不陌生,因為身為插畫師的葉小安經常會這麼做,但葉小安不會給他鋪床做飯,她做的飯自己都覺得難以下咽,但是……這個女人不一樣。

顧淮南廚藝相當不錯,他幾乎每次下班回來家裏都有熱飯熱菜。她精明,不用他像擔心葉小安一樣被人算計蒙騙。她有時很吵,但他不覺得煩。她會做家務,兩人“同居”後,幾乎不用他來插手這些瑣事。

葉錫尚想起和薛辰喝酒時他的話——飯在鍋裏,女人在床上,這就是賽神仙的生活。對他來說,飯確實在鍋裏,女人也床上,但不是他的床,而是她自己的床。

葉錫尚把空杯子放下,不得不承認一件事:男人就是男人,這種最基本的占有欲毫無道理可言。從前他一直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或許是身世的緣故,他認為對自己來說親情比什麼都重要,也比什麼都要堅固牢靠,而那最變幻莫測的才應該是愛情。愛人可以離開,但是親人不會。

就像倘若沒有葉錦然,他和葉小安才應該是無家可歸的那個,甚至不知自己姓甚名誰。是葉錦然給了他們自己的姓氏,並在他們失去了母親後,把自己全部的愛與溫暖悉數給予他們兄妹二人,至今不肯再婚。

可此刻跪在那裏為他鋪床的這個女人,讓葉錫尚心裏莫名的想要得到些什麼,這對他來說是前所未有的,並且是從那晚在餘金金那裏見到陳南承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

這種感覺很陌生,但葉錫尚並未感覺太過突然,反而還有一種被別人搶了東西的錯覺。他想搞清楚自己的感覺,所以當時他才克製住了沒有一拳向陳南承揮過去。

這遲遲沒發泄出的情緒今晚統統招呼到薛辰身上,這是薛辰最夠意思的一回,自願給他一個突破口。不過他沒厚道到底,倆人明明是在朋友的拳擊俱樂部過的招,反倒在女人麵前潑他髒水。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忍受這張床的,這麼硬,石頭一樣,怎麼睡人?”顧淮南跪了這麼一會兒就覺得膝蓋疼。“哪天換了吧?”

話還沒說完,葉錫尚就上了床噗通一聲躺下去。顧淮南忙推他,“別這樣睡啊,我都給你鋪好了,快起來。”

任她怎麼推,葉錫尚都不動,眼睛閉著就像睡著了。“我不管你了。”顧淮南沒辦法,把毛巾被給他蓋上。準備下床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拽她的裙子,低頭一看,裙子的一角竟被他壓在身下。

“喂,你壓著我裙子了。”她拽了拽,沒拽出來,不敢再用力,裙子料子很薄怕拽壞,不禁後悔今天為什麼要穿他給自己買的那條長裙?

葉錫尚呼吸均勻的睡著,紋絲不動。他躺著,她坐著,可總不能這樣坐一宿吧?顧淮南咬著嘴唇,難道……脫下來?萬一他忽然醒了豈不是全被他看去了?

她眼珠轉了轉,抽出發髻上的鉛筆把長發放下來,捏著一綹頭發用發尾掃著他的臉。

沒反應?

那脖子。

葉錫尚微微動了一下,顧淮南竊笑,繼續騷擾他。不知道是不是他人刻板連癢癢肉都遲鈍,顧淮南玩的都瞌睡了才把裙子解救出半邊,她耐心全沒了,狠狠捶了他一下。

“葉錫尚!”

這一下可不得了,葉錫尚唰的睜開眼睛,反手擒住她的手腕同時翻身壓到她身上,輕易製住她。

顧淮南覺得自己的手臂都快被他擰斷了,眼淚差點掉出來。“混蛋!你想弄死我啊!”

葉錫尚頓了頓,鬆開力道。“條件反射,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