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在這金碧輝煌的養心殿三希堂內,載淳早早第起來端坐於書桌之上,好不容易蹴個鞠,砸了安德海,這下好,額娘又該成日盯著自個兒了,不一會,澄哥哥滿麵紅光地來了上書房。
“咦,哥哥,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我夫人懷孕了,大夫確認是喜脈。”
“哇!好好好!那可是大喜事兒,待會一定要告訴皇額娘與額娘,加封費莫姐姐和她的食祿!”
“別別……婉兒脾性子嬌,等大夫說胎坐穩了,再稟告,否則大操大辦她受不住的。”
“哥哥明明好疼費莫姐姐,作什麼老氣她?”
“那個……算了算了,你不懂女人,還是好好讀你的書罷...”
“哥哥你教朕呐,女人不是人呐?上回那招好使麼?”
“幸好沒聽你的,以後教你,以後教你……”
不一會,翁同禾擺擺晃晃地領著新陪讀來到了三希堂,“老臣見過皇上,見過澄貝勒……”
“太傅,今兒個學什麼?”
“老臣回稟皇上,從今日起,老臣要為皇上和澄貝勒詳講內務府。”翁同禾在演板上將內務府與朝廷列在一起。
“內務府?內務府不是太監他們管麼,朕也要學?”載淳望著翁同禾心想這些老東西,一個比一個莫名其妙。
“皇上且靜下心來聽老臣講來,‘內務府’是由太監與旗籍包衣共同組成的為帝王料理各種私務之機構,其構造龐大紛雜,又涉獵到生活中方方麵麵,皇上趁這時多學學,對日後親政大有裨益。”
載淳無奈地撓了撓眼角,管他呢,講不講是他的事,聽不聽事他自己的事。“澄哥哥……你瞧太傅那絡子是不是挺好看的。”
載澄笑了笑載淳,“你叫宮人給你也打一個不就得了……”
“呀呀,朕可不敢,昨個兒蹴鞠偏給額娘逮了,那球都扔湖裏去了,額娘還問誰給朕的呢。”
“誰給的?”
“小安子的情妹妹給作的。”
“好了……為師今日已講了‘內務府’之七司的名稱與主要職責,你們默寫下來。”
“七司?澄哥哥你聽說過沒?”
“等會告訴你,我就是好奇,安德海?情妹妹?他不是八歲就進宮了麼?”
“啊?!”太傅突然湊到他跟前喊他嚇了他一跳,“什麼…什麼事?”
“皇上若是遇到不懂的難題,老臣願為皇上再詳述一遍,隻願皇上學有所成,佑我大清重回盛世。”
“啊——不用不用……嘻嘻……”載淳一臉尷尬,手上的毛筆都快戳到太傅的胡子了,他痞嘻嘻地望著翁同禾,“容朕多思考思考,記憶會更加深刻的……”
“是,老臣退下……”翁同禾心滿意足地退回到演板前,他再老眼昏花也知道皇上開小差去了,這會子寫不出來,“為師知道,學習非一日之功,為師將七司之名寫在演板之上,你們自己對照檢查一番。”
載淳眼睛一亮,翁同禾每寫一司,故意等好久才寫下一司名,隻為載淳能記多少是多少。
“廣儲司,你們誰可記得廣儲司之職能?”一名陪讀乃內務府大臣榮祿之庶子,對此本身就有一定了解,太傅點中他開始回答。
“廣儲司,下設六庫七作二房,六庫為銀庫,其用儲金銀,皮庫,儲皮革,呢絨,象牙,犀角等動物性原料,瓷庫,儲瓷器,銅錫器皿,貴人以下品級宮眷隻可使用此等級器皿,緞庫,儲緞紗綢,綾絹布,衣庫儲朝服,便衣及八旗兵丁盔甲,茶庫儲茶葉,人磣,香,紙,顏料,絨線。庫者,作儲藏之用……”那小陪讀咿咿呀呀背得十分上勁兒,翁同禾也笑逐顏開地寫他的演板。
太傅原本正對著演板一行行一條條地將小陪讀背誦的內容用框架圖列出,希望方便皇上理解這些機構的層次和關聯,一回頭看見皇上已在暖暖的日頭下,眼皮都開始幹架了,翁太傅失望且蘊惱地皺了皺眉,載澄忙把皇上撞醒,“怎麼了?!兩宮太後來了麼?!”
所有坐在外圍的陪讀哄堂大笑,翁同禾長歎一口無奈之氣,難怪倭仁被氣病了,他隻好裝聾作啞地轉回身去繼續演板。
“唉,皇上,這大中午的你怎麼這麼大瞌睡?”
載淳抬頭朝門口望了望,“兩宮太後又沒來你喊朕作什麼!”
“你以為哥哥想喊你?翁太傅讓我喊的!”
“他瞧見了?”載淳小心翼翼地朝翁同禾那頭望了望,伸了個懶腰,“他眼神還挺好……”
“你這哈喇子流得一桌子都是,能看不到嘛!”
載淳低頭一看,“呦,還真是,”載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昨夜跟那鄂大潑兒吵架去了,半宿沒睡,能不困麼。”
“皇上,過來……”載淳夠著身子探著了過去,“什麼?”
“給本書你看……”載澄神秘兮兮地拿出一本XX記,載淳看著看著,頭越埋越下。